“快吃吧。我都觉得你要饿坏了。”历文远看着顾安凝的样子,脸上笑得跟花一样,这一刻,他真的等了好久了。
“你也还没吃吧。你也吃点吧,我一个人吃不完。”说着顾安凝把一双筷子的塑封打开,递给了历文远。
“拿着。”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盒米饭递给了他,“还热着呢,一起吃吧。”
“好,我们一起吃。”
在历文远的记忆里,他已经好久没有和顾安凝坐在一起吃饭了,或许可以说,他其实等了这个机会好久了。让自己心仪的女孩,坐在自己的身旁,吃着自己给她精心准备的饭菜。
这不就是历文远想象中的温馨又美好的期盼吗?
可是,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在角落里,默默地不出声地看着这一副温馨的场景。男人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捶向了身边的墙壁。
墙壁发出了沉闷了的声响,可是这完全却没有影响到冷锋盯着的那两个人。手指关节的皮肤有些红肿起来了,有些甚至擦破皮了,看见里面白花花的肉和慢慢渗出的血液。
而,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塑料袋子,因为冷锋身体的抖动,也被弄得悉悉索索的响起来了。顾安凝一时之间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了冷锋躲藏的角落方向。
“怎么了?安凝,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历文远关切的问着,害怕顾安凝有什么不适应的。
顾安凝摇了摇头说:“不是。”
她放下了那些饭菜,又把他们重新盖上了盖子,“我还是等冷锋回来吧。他去买吃的了。”
历文远愣了愣,手僵硬机械地把那些精美的饭菜放下,也将他们合上了。微微地笑了一下,“那……那么你等冷锋回来吧。我先走了。”
说着,历文远打算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了。
“历医生也在啊。吃饭了吗?我买多了,正好一起吃吧。”冷锋稍微整理一下情绪,就从角落里走出了。
历文远和顾安凝两人齐刷刷地一起看过去。
“冷锋。”
“冷先生。”
冷锋把那些食物也放到了顾安凝的怀中,他轻轻地摸着顾安凝的头,“我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顾安凝听见他的话,把那些盒子也打开了。接着顾安凝整个人就呆住了,居然是和历文远带来的菜式是一模一样的。
“这,冷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的。”顾安凝看到这样的结果,不禁地发问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你的丈夫啊。”
这一句话仿佛就是一句带着物理重击的魔咒,重重地敲打着历文远跳动的心脏。顿时,刚刚温馨的场景中的男主角,从历文远变成了冷锋。
顾安凝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她无论做什么来缓解气氛,无疑都是对冷锋的一种挑衅。
为了历文远的人身安全,顾安凝觉得自己不可以那么冒险,所以,她只自顾自地扒着饭盒里的饭,而冷锋自己也不吃,就不停地往顾安凝的食盒里加菜。
“叮。”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熄灭了变成了灰黑色。他们三人紧张地盯着那堵门,在那一刹那。顾安凝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上一下跳着。
等待着又一个人可以把那堵门打开,然后告知自己一个好消息。
“吱。”门与瓷砖的地板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护士把门推开了,紧接着,好几个人护士一起合力把一张病床推出来。
顾安凝连忙走上去,想要看一眼。却被护士一首推开了,“不要妨碍我们,现在病人要立即进入监护病房。”
冷锋跟在她的身后,以防她摔倒而把顾安凝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点,让他们先送过去,耽误了也不好。”
这才把顾安凝稳住。
顾安凝突然回头,把也是刚刚出来的医生拉住,“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手术挺成功的,现在要看病人对一直的肾脏有没有排斥反应。”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这不好说,如果没有排斥反应,主体和移植体相互融合的很好。病人就会很快的醒过来的。”
顾安凝点点头,医生说完了,也离开了。而顾安凝则准备往刚刚护士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历文远和冷锋同时拉住了她。
“去看我父亲。”
“现在已经很晚了,监护病房的人是不会让你进去探看的。”历文远说。
“历医生都这样说了,我们先回去吧。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我送你过来。”
顾安凝木纳地点点头,冷锋又说道:“历医生,现在晚了,那我们先走了。告辞。”说完就把她拉走到停车场了,塞进了车里。
就连原本在一旁等着的顾家人,一堆去看往顾玲玲,一堆则准备去监护病房后候着,看看自己的主人还有什么需要没有。
只留下了一个历文远,在那里傻傻的站着。
一阵冷风吹过,让历文远稍微清醒了一些,“只要顾安凝幸福就好了,不是吗?”历文远也拿着拿两盒自己做的食物,走回去了。
车上,冷锋坐在驾驶座上,顾安凝就坐在后座。
冷锋的心里有千万的问题想要说出来,可是他在后镜里看见了顾安凝,此时此刻疲惫地坐在一边。就像个视死如归,内心毫无波澜的木头坐在那,眼睛空洞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夜幕中金黄的灯光打在了顾安凝苍白的脸上,把她的脸色衬托得更加灰白,失去了生气。显得顾安凝有些孤寂,就像是A城繁华背后的,在那些不被人注意的阴暗路口上一盏苦苦支撑的路灯。
冷锋开始觉得顾安凝有些颠覆自己之前的印象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几天,冷锋对顾安凝的无微不至是出于嫉妒,觉得自己身为丈夫的责任,还有对顾安凝拼死救出万梅的感谢之外。
那么今天,冷锋才意识到,顾安凝这个女人对自己而言,发现她在自己的心中的位置从一开始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到现在慢慢地有了质感。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