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至神色波澜不惊。
只是思量了几秒钟后，缓缓摇头，吐出两个字来。
“不行。”
“您不满意，很正常，本来谈判也是双方的事。这样，您可以开出一个您心目中的价位，敝公司会作为参考。”牟子虚保持职业性微笑。
楚岁至竖起两个手指，傲然说：“两点。第一，我只合作，不会接受一次性买断。将来依据手稿所开发出来的药物，无论怎样变现，我提不低于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第二，你们要预先支付我五百万人民币。”
这番话，让牟子虚本自然的笑容变得生硬起来：“您在开玩笑吧？”
“我的这份研究，绝对值这么多。”她语气笃定，似容不得半点商榷。
这次倒轮到牟子虚摇头了，“这太离谱了。敝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每日所收到的医学方面的稿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们会进行甄别，从中选出有价值的进行风险投资。您这份手稿的确优秀，我们可以一次性买断支付四百万，这是敝公司所能接受的最高价格。您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就没得谈了。不浪费你时间了。”楚岁至言罢，霍然起身。
“我可以肯定，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医药公司会接受您所提出的条件。”
牟子虚此刻对楚岁至已然表现出一丝不屑，脸色阴沉下来，就连嘴角那种本应该是职业性的微笑，在此刻也已然完全消失掉了。
“如果您后悔，再来敝公司谈合作，恐怕就连四百万的一次性买断费用也没有了。那时，我们最多出一百万。”
在楚岁至听来，这种几乎得算是无厘头程度的威胁了。
她抿唇，微微眯起眸子，恶狠狠的盯着牟子虚说：“收起你的一百万吧，我不需要！”
话说完，也不去理睬牟子虚神色，转身便大踏步离开公司。前台的接待小姐，却是很客气的将她送到门口。
楚岁至在医药公司长长松口气，跟这种资本家对峙还真是劳心劳力。
她目光散过去，见到那辆黑色丰田凯美瑞依旧停在原处，就连司机也仍旧在车上，此刻面向她，显然是在跟踪她。
她轻咬贝齿，也不再去叫计程车，只立刻转身，绕到公司大楼旁的一条小路去。
她快步走，同时从背包里摸出化妆镜，打开来，看似在补妆，实际正透过那镜面，观察着那辆黑色车子。
果然那车车门当即被推开，司机特意加了一顶带帽檐儿的帽子才下了车，脚步匆匆跟了过来。
楚岁至冷笑，加快脚步，在前方一处丁字路左拐后，当即后背紧靠墙壁上，攥紧粉拳，放缓呼吸。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频率也越来越快。
当来人也同样在丁字路左拐时，躲在路旁的楚岁至猛然跃出来，站到来人面前。
来人显然一愣，没料到自己已经被发现。
“你干嘛跟着我？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楚岁至收拢眸子，语气森森问。
这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到眸色，只是沉默片刻后，猛然转身，是撒丫子要跑的节奏。
“还想跑！你给我站住！”楚岁至可不会就这般放过他，向前抢了几步，右手已经摁在那人肩膀上。
可不曾想这家伙还是有些手段的，右腿反撩，是要踹她的膝盖。
“嘶！”楚岁至倒吸一口冷气，侧身躲过去，跟着左手猛地抓住他后腰腰眼位置。
她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知道在后腰眼的位置上狠狠抓下去，这男人非下肢乏力不可，至少跑不快，也别想再踢她。
可这男人的反应速度的确是远远超过了楚岁至的预料。
她还没抓到他腰眼，他已经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她手腕。
“好像练过呢！你是保镖还是什么？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陆云深那家伙让你跟踪我的？”楚岁至被他抓住手腕，却也不挣扎，反而是笑吟吟说。
“你别再跟着我了。”这男人嗓音低沉。
“喂，分明是你先跟着我的，是我该说这句话的！”楚岁至挑眉，据理力争。
男人切齿，颌骨肌肉隆起，猛地撒了手，转身又要跑。
只是他刚刚撒手，楚岁至手腕一转，五指已经触及到他手腕，紧接着一套熟练的擒拿动作将他手背牢牢反锁在后腰上。
“啊！”
她用力很重，这大男人也忍不住惨叫一声。
“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楚岁至压低嗓音，一把扯下男人帽子以及墨镜。
出现在她面前的五官，很陌生。也算是个英气逼人的男人，放到人群中，也绝对会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与陆云深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你到底是谁！”这次开口，她已然是威胁口吻了。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男人眸子里闪烁着精光。
“你少跟我废话，你尾随未婚女性，图谋不轨，再不老实交代的话，信不信我扭送你去派出所！”楚岁至柳眉倒竖，显得怒不可遏。
男人却是沙哑笑笑，像听了什么笑话般的。
这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楚岁至皱了眉头，不待他再说，先翻找了他外衣口袋，除了钱包之外，竟然还有警员证！
“你是警察？”她错愕瞪大眼睛，翻开警员证，上面分明贴着这家伙的照片，以及照片下清晰三个字，苏宁弃。
也在此刻，她松开了苏宁弃。
苏宁弃退开几步，揉着生生作痛的手腕，咧着嘴说：“我还真小看了你，劲儿可真大。”
“你是警察，为什么要跟着我？”楚岁至压紧眉头，实在想不通。
“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苏宁弃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不清楚。”楚岁至斩钉截铁的说：“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尾随良家少女。我照样可以向督察举报你，我可记住你警员号了。”
苏宁弃皱眉，“你把警员证还我。”
他说着，伸手来拿。
楚岁至却是向后退一步，轻而易举避开，“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给你。”
苏宁弃抿唇，沉口气说：“我在查案，关于云梦街的纵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