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用多少力气,甚至恨不得此刻的陆云深可以狠狠抱住她。
“我曾经答应过你,临时股东会后,立刻与你举办婚礼。”陆云深语气平淡,却很决绝:“若你消瘦了,我为你挑选那些婚纱,岂不是都不合身了?”
楚岁至终究是绷不住,抬起头来望他。
她早已经泪眼婆娑,可依旧能够看得到他眸子中的深邃,泪水便更加接连不断。
“你是在骗我,你根本没想过要跟我结婚,否则,否则你怎么会说出一生都不再见我的话!你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
几天来的委屈,似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点,她不顾一切大声嚷着,心里却感谢葛晓天很明智的将那两道大门关上,否则若被别人听到她的哭喊声,她这刚选任的副董事长不要面子的啊!
他动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我不想你参与进来,才对你说那番话。”
听起来是解释话。
可现下的楚岁至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只是这样一个轻轻的拥抱,对她而言就足以化解所有的怨恨跟委屈。
她在他怀里哭的厉害,鼻涕眼泪一股脑的抹在他西装外衣上。
今日陆云深为了参加对他而言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次股东大会,可特意穿着最为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缝制西装,被她这么一哭,可就全给毁了。
她注意到这一点,才硬生生的止住哭声,手慌乱的在他西装上抹着,想要把那些鼻涕眼泪抹掉,可只是越抹越均匀。
“对……对不起,我把你西装弄脏了……”她哭花了眼,含糊不清说。
“这件西装,我还打算在我们婚礼上穿。”陆云深打趣说:“如今毁了,婚礼穿什么?”
她仰起面颊来:“如果你不嫌弃,我帮你缝制一件好了,老实说我读初中时,手工课还是不错的,还给当时我家的小狗狗缝制过衣服。你嫌弃吗?”
陆云深沉沉点头,很认真说:“我当然嫌弃。”
那一脸嫌弃模样,让楚岁至忍不住破涕而笑,鼻涕泡儿也吹出很大一个来。
陆云深帮她擦拭着面颊上泪珠,柔声说:“别再哭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然后,商讨一下婚礼的细节。”
楚岁至使劲吸了吸鼻子,让被鼻涕塞住的鼻孔通个气儿,而后又使劲点了点头,想起什么般说:“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陆云深勾勒嘴角问。
“你不可以解雇葛晓天,他现在已经是我朋友了。”她皱紧眉头,语气也显得很严肃。
陆云深莞尔,在她鼻尖儿上轻轻捏了捏,又锁眉说:“我当然不会解雇他,我还需要他把你喂到白白胖胖。”
白白胖胖什么鬼,她对自己身材倒也很满意了,完全不需要增肥。
他亲口说不再解雇葛晓天,终究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临时股东会是在中午时分结束,刚好是午餐时间。
楚岁至在洗了把脸,重新补了妆后,才跟陆云深离开会议厅,葛晓天在前厅等候,见两人一起出来,他便也流露出欣慰笑容来。
葛晓天得知两人要共进午餐,便也表示要一同前往,但他又表示会另外开一桌,不会打扰两人难得的约会。
他要去餐厅,也不过是为了点餐时可以尽量做到营养搭配,可以说是强迫症般的尽职尽责了。
地点选在市中心一家高级情侣餐厅,VIP位置临海设立,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海岸。
只现在这季节,海岸人烟稀少,少了许多风景。
“婚礼还是要在教堂举行。”陆云深品酒,淡淡开口。
“教堂吗?”楚岁至瞪大眸子,一脸期待:“北区的圣力安教堂还不错,我以前去过,那里的神父都有正经教会颁发的证书,好像很专业。”
陆云深晃动高脚杯,微微倾斜,盯着那杯中红酒,缓缓摇头说:“那教堂资质太差,况且面积太小,届时宾客众多,只怕容不下。”
楚岁至放下牛奶杯,双手搭在桌沿儿上,怔怔盯着陆云深说:“云深,我们可以不要请那么多宾客吗?其实婚礼还是小规模的好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媒体出现,媒体有些时候,真的是很招人烦。”
今日上午那票财经记者,已经让她烦透了。
她当然是不希望在自己最期待的婚礼上,出现那许多记者。
“记者只会出现在外场,不会进入教堂,但如果完全避开媒体,也不可能。”陆云深这才品第一口酒,而后说:“我们的婚礼将会全网直播。”
楚岁至愕然说:“为什么要直播?婚礼不是很私人的事吗?”
“你难道不想得到网民的祝福么?婚礼当然是越多人祝福越好。”陆云深给出个解释。
可她始终有些不喜欢,但或许这些富二代资本家的婚礼都是这样办的,她既然决意要嫁给他,这些程序上的事情,自然也只好迁就。
她抿唇喝了一口牛奶,身子后仰,目光四散,透过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却是见到那海边处似有一个极为眼熟的人。
刚开始她只以为自己看错,但细看之后,浑身忍不住发冷,几乎全身汗毛都要立起来。
她豁然起身,身后椅子因她动作太过突兀而轰然倒地,自然也引起不远处独自一桌的葛晓天的注意。
“岁至,有事么?”陆云深愕然问。
“在海边那个人,是不是赵梦莹?”她瞪大眸子,直勾勾盯着落地窗外。
陆云深侧眸,顺着她目光望出去,凝视片刻,缓缓点头,冷声说:“的确是很像她。”
而后他便是拿起手机,大抵是要叫保镖过去。
可楚岁至可没打算就这般等下去,当即转身,快步冲出餐厅。
“岁至!”葛晓天喊了一声,可却并未拦住她。
外面风很大,楚岁至跑起来有些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