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葛晓天的辩解,并未能让林子华的脸色有任何的缓解。
他只是垂下了眸,如同自怨自艾一般说:“其实我也不想你把我当做是朋友。”
说这话时,他嗓音很轻。
楚岁至虽听到,但也只觉为难,便佯装是没听到。
“今天中午便在这里用餐吧。”或许是为了缓解这有些生硬的氛围,葛晓天拍了手说:“我来下厨,让这位林子华先生也尝尝我的手艺。”
她原本可没打算在这里用餐,但葛晓天既提了出来,林子华的脸色也因这番话还有所好转,她也便不好再拒绝。
“那我出去买点食材回来。”林子华嗓音欢快了些。
“不用,在你而新冰箱里,可是塞满了食材。”前几天重新装修林子华这间公寓时,葛晓天可谓是全程监工,因而对一切都很熟络,此番轻车熟路走向厨房冰箱前,又忍不住吐槽说:“只是你的这位董事长不知你爱吃什么,买的便都是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吧!”
楚岁至扯起嘴角说:“我的口味不刁,我喜欢吃的,大抵子华也应该会喜欢才对。”
此间林子华嘴角上也终于见了点儿笑容,频频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他脸蛋儿上也终于有了些她初次见他时的那种自然神色,这让她稍微放了点儿心。
几人都不喝酒。
葛晓天便煮了青梅茶,味道很好。菜也以家常菜为主。
林子华在拘留所里住了这些日子,只怕是伙食并不怎么称心,自然多吃了些。
“我已经决定注资为我们融资的那家信托机构。”楚岁至轻抿着青梅茶,在这餐桌上,便将话题拉入了公司上:“具体的合同细节,还要拜托子华你来帮我做。”
让他有些事情做,总好过在家里胡思乱想。
可她的话不管怎样听都有点儿绕口。
“给那家信托机构注资?可我们公司只怕没有那么多可用的流动资金。”提及公司事,林子华终究是额外多了一丝精气神儿。
“你有所不知,如今你董事长的身价可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了。”葛晓天忍不住插话进来。
林子华又是怔然,他一早便入了拘留所,对后来楚岁至开启祖父母留下遗物的事情并不知晓,自然会流露出这般疑惑神色。
可这事情解释起来也诸多麻烦,楚岁至只简短说:“资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先把合同拟定好就成。但合同里一定要用这么一条,我们注入信托机构的资金,必须有百分之七十以上应用于公益事业,否则算他们违约,合同立刻中止,而且需得向我们支付违约金。”
林子华牢牢记住,狠狠点了点头。
葛晓天好奇,与林子华聊了些拘留所里的生活,而他似乎也毫无芥蒂,与葛晓天说了许多。
那些话楚岁至没听进去多少,他没多说一句,她心中似乎就更加压抑一分。
毕竟这种非常人的经历,若非是因为她,他也绝犯不着去体验了一把。
大抵下午三四点钟,在葛晓天帮他洗刷了碗筷之后,两人方才打算离开。
“董事长。”林子华送两人至楼下,又叫住了楚岁至:“明日一早,我会正式去公司上班。”
楚岁至微楞,旋即嘴角浮现出笑意,狠狠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很好,但你也别太累了自己才好,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吗?”
“在家里闲着我才觉得累。”林子华若有所思般说:“还是公司好一点。”
楚岁至不便再说什么,只微笑颔首。
“林子华这个人,似乎心机很深。”再回云梦街途中,葛晓天对林子华做了一番评价。
“或许吧。”楚岁至长长呼口气说:“他总是要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业务,而且做的很好,那当然不是傻白甜可以做的事情啦!”
不管怎么说,她对林子华还是信任。毕竟无论当时情况有多糟糕,他都未曾背叛过她。
“他站在你这边倒还很好,可如果有一天他决心与岁至你作对的话,他可就是一个很恐怖的人了。”葛晓天的话很决绝,似对林子华的人品已经有了十分肯定的认知。
楚岁至微楞,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林子华焚烧百年教堂的事。
纵火,大抵是很凶恶的人才做得出。
她有点儿相信葛晓天的话,却又发自心底的不想尽信,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想说话却不知该怎样说。
“但我想他应该不会跟岁至你作对。”葛晓天又跟着说。
“为什么?”虽楚岁至心中也这般认定了,但还是想更加清楚的知晓葛晓天对林子华的认知,才会有了这样一问。
“因为他似乎是很喜欢你。”葛晓天并未立刻回答,仿佛是话在她脑袋里回了个旋儿,可毕竟,他终究还是透着点儿心酸的将这话说出来:“就好像朝行那样,该怎么说,对你着迷吧!”
楚岁至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侧眸,端详着葛晓天的脸,好在那张姣好的面颊上并未流露出愤怒亦或者是闺怨,有的只是失落与自怨自艾。
“你别……胡说了。”她在反驳,可就连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番反驳严重底气不足,只点了题,却连紧跟着的半句解释分析都没有。
葛晓天自然不会信,只沉沉说:“岁至,我真的很羡慕你,甚至有些时候,羡慕到有些妒忌。”
妒忌这两字,大抵用的有些过了。
“其实子华的个性是有些古怪,我也知道他不会背叛我,但那是因为他对叙话生物科技有着很深的感情,他从很久以前,那时我还没接手这家公司,他就已经在那里工作了。”楚岁至硬着头皮,是生生的想要将这话题方向给扭转过来:“所以晓天你怕是误会了吧。”
葛晓天微微颔首说:“或许吧。毕竟那些事情我不太了解。”
这话让楚岁至松了口气,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头皮发麻。
“岁至你要当心,子华会对付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