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芝听闻楚岁至话,面色当即变了。
锐利目光挑起,不由分说甩到楚国华脸上去。
而楚国华似是有些畏惧此刻的王文芝,微微垂眸,避开了她目光中的锋芒。
“我们家的事,是由我们共同来商量,这就叫做民主家庭,可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得了主的。”王文芝此时俨然便是一副女主人翁的姿态。
“现在的你们,应该很缺钱了吧?”从刚才楚国华见到陆云深所提的那份合同时的神情来看,楚氏集团的生意依旧没有任何起色,而王文芝母女的花销又是素来很大,如今在经济上捉紧见拙也便就是必然的了:“不过你们不用心急,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连这种房子也住不上。就像曾经我跟我妈妈一样,流落街头,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伴随着她的话,王文芝的脸色逐渐灰白,她是怒到了极致,也顾不上什么贵妇人身份,跨前了一步,猛地扬起手,是想要冲着楚岁至的脸蛋儿扇下去。
可手不过是刚刚扬起,手腕子就被陆云深一把抓住。
他力气很大,五指当即便在王文芝白皙腕子上留下抓痕。
相应的,疼痛也立刻让王文芝面部神情扭曲,她经不住的低声呻吟着,可眸子仍旧阴毒盯着楚岁至。
“陆先生,手下留情啊!”楚国华在王文芝面前时,便仿佛没有了那许多男人气概,这番开口语气慌乱,带着恳求。
陆云深嘴角微抬,露出的笑极为阴森:“楚先生刚才提到管教妻室的手段,看来楚先生在这方面,也着实不怎样。”话说完,猛然松了手,王文芝向后打了几个踉跄,是被身后的楚玉菲扶住,方才站稳了身子。
“陆云深,楚岁至,你们两个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么?”王文芝恼羞成怒说。
“你想,怎么对付我们。”陆云深压低了嗓音问。
“我这里有个地窖,是外人绝不会知道的。”王文芝喘匀了呼吸,跳动着嘴皮,嘴巴里尖锐牙齿便露出来,便仿佛是凶相毕露的食肉动物。
就是那个地窖。
楚岁至的心猛然打个紧,前世在那地窖里所受的一切折磨与苦难,仿佛是顷刻间再次席卷了她的整个思维系统,她瞪大眸子,肩膀止不住打着颤。
那颤抖太过猛烈,陆云深自然感知的到,他侧眸,见她面色苍白,贝齿不听打颤,担忧开口:“岁至,你怎么了?”
“没事。”她垂眸,嘴巴上虽这般说,可身上的细微颤抖仍旧没有任何消退。
“她知道怕了,总算这丫头片子还知道点儿怕。”王文芝还在狰狞的笑。
“文芝!”楚国华大抵是也没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矛盾激化下去,颇显威严的开了口:“让陆先生跟陆太太离开,别再闹事了。”
“现在跑到别人家里耀武扬威的可不是我,你说我闹事?”王文芝高声质问。
“我的保镖,就在外面。一个小时我若还未走出这里,他们便会冲进来。”陆云深抿唇,嗓音低沉犹如是音响的低音单元:“他们会把这里翻个遍儿,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王文芝,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你口中所谓的那地窖,是任何人都无法找到的么?”
他说这番话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将王文芝彻底镇住。
她怔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嘴巴。
反倒是楚玉菲似要更平静的多,她跨前一步,一双妙目紧盯着陆云深,开口时,语气也不显得有多急切,反而是中气十足:“云深,你无论如何不能跟楚岁至结婚。”
“让开。”陆云深冷漠说。
楚玉菲的话,他自然全不会放在心上。
“我可以向你保证,倘若你与她结了婚,过不了今年这年,你一定会遭遇灭顶之灾。”她咬着贝齿,话说至最后,便几乎是一字一顿起来。
这对母女也真是搞笑,为了阻止陆云深结婚,果真是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做母亲的拿出暴力胁迫手段,而女儿更加离谱,仿佛是连八卦算命那一套也拿出来吓唬人。
对这种在陆云深看来毫无逻辑的话,他当然是嗤之以鼻。
可楚岁至却无法就这般忽略,毕竟但凡是可能对陆云深造成任何威胁的事,她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楚玉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因而说这话时,嗓音显得有些生涩。
此番楚玉菲才终于肯正眼看她,嘴角抬起露出轻蔑笑来说:“楚岁至,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真的是对云深好,那么你绝不能跟他结婚,否则他会麻烦连连。”
楚岁至锁紧眉头,实在想不通楚玉菲是怎能如此坚决又从容的将这番毫无逻辑性的话说出口,难不成她当真是失心疯了,还是其中有什么关键是她所没有想通的?她搞不明白。
可却也未来得及问个清楚,陆云深已经拉着她,推开挡在面前的王文芝与楚玉菲,大步流星般离开楚家老宅。
直至车发动,离开楚家老宅所在的那条街道,楚岁至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些。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止不住喃喃着,紧锁眉头。
“那不过是楚玉菲故作玄虚而已。”陆云深却果断下了定论。
“是吗?”楚岁至将信将疑。
她很了解楚玉菲,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楚玉菲的话怎能说的那般信誓旦旦,毕竟楚玉菲从来都不是一个极善于演戏的家伙。这点她比起赵梦莹,那是差得远了。
而这次楚玉菲在说那番话时,至少楚岁至丝毫没有看出伪装的成分。
她仿佛是在说真心话,也仿佛是真的知道,一旦陆云深与楚岁至完成婚礼,那么必然会遇到极大的困境。
“或许。”楚岁至咬紧了贝齿说:“我们的婚礼可以暂时推迟,我的心实在是有些不安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