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乾末一个人能听到。
乾末心中一软,他们相见的日子总是艰难的短暂。
“嗯。”
她轻轻点头,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失落,凌锋南搂着她在她头顶轻声笑道:“要不——我陪你坐会儿再走吧。”
乾末甜蜜一笑,拉着他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两个人手牵手,安静的听着、看着这一众人欢乐、嬉笑、唱歌……
靠在凌锋南的怀里,闻着好闻的淡茶香味,乾末竟然不知不觉的睡去。这些天她早起晚睡,早上还要跟着二十一锻炼,晚上又熬到凌晨,她实在累坏了。
现下她靠着凌锋南睡的异常安稳。
凌锋南离开的时候,在包厢门口正好撞见了顾梦颜。
她在看到凌锋南的时候,震惊在原地,她瞪着眼好半晌儿才缓过神来。
“凌、凌总——”
她以为,凌锋南和黎文雅订婚以后,就没有和乾末来往了,然而没想到……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的。”
面对凌锋南鹰隼般的眼神,顾梦颜胆颤的低下了脑袋。
“我、我不会乱说的。”
凌锋南抬脚欲走,却又被顾梦颜叫住。
“凌总。”
“还有事?”凌锋南挑眉。
顾梦颜坚定着眼神,毅然说道:“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黎文雅把我困在这个地方,乾末也不会救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既然小末不会救你出去,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顾梦颜端着酒水的手臂猛地一僵,那张英俊的侧颜,依然那般决然冷漠。
她压下心中的酸楚,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吗?”
凌锋南侧着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顾梦颜的下言。
“是黎文雅,她知道我曾经对你动过心思,所以让人把我卖到这里,她说让我永生永世都困在这里,不得踏出一步。”
相比黎文雅狠毒,乾末的那点无情已经算是慈悲。
只要凌锋南对乾末还有一丝想法,只要乾末有机会,那她也就不用永远困在这里。她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
凌锋南如何猜不出她的心思,他的声音总是那般清冷倨傲,冷漠如常。
“我的妻子只能有一个。”
“那便是乾末。”
一时间,顾梦颜的心有落寞,有欣喜——
落寞的是,所有的人都输给了乾末。
欣喜的是,黎文雅不会成为凌锋南的妻子,那么只要有一天黎文雅回归京城,那她便会有出去的机会。
乾末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看着车外绚烂的橱窗,繁华的大街,手里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十分失落。
究竟还要等多久呢?
——
“你近几天的状态不错。”
阳台上,乾末正迎着晚风,因为刚刚睡过的关系,她现在还睡不着。
乾末将目光看向左边靠在栏杆边上的袁初一,他们虽为邻居,但说起来也有小段日子没见了。
“不是和往常一样吗?”她双手撑在栏杆上回道,晚风扶起她的发丝,飞扬的厉害。
袁初一温和的笑笑,柔和的眸子望向远方,乾末认真的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一股悲凉的感觉,似乎袁初一比之前看着忧郁了许多。
“你……”她想问他,为何总露出那样的笑容,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去说,又或者触及他的悲伤,让他不愉快。
“你不用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她端起阳台栏杆上的杯子,一仰头杯中之酒一仰而尽。
她柔和的目光,总是春水般的温柔,让人容易沦陷。
“末儿,我等你十一年了。自从小姨葬礼那天起,我发现你总是生活在阴影处,你知道吗,在心理学上,你这样的行为被称之为抑郁。”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异常的柔情。
乾末想,如果谁能有幸成为他心尖上的女人,那一定会很幸福吧。
可是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温润的男人,他的心里居然有着和她一样的执守。
“那时候我和你是一样的,总喜欢一个人呆在无光的角落,然后独自舔舐伤口。但是自从我遇见你,我的世界里竟多了一丝光明。”
乾末垂下眼眸,她问:“那你学心理学跟这些有关系吗?”
袁初一自嘲一笑,异常的苦涩。
“就算学会了又怎样,你的心里早已经住下了别人。”
他的眸光忽而变的深邃,所有的柔情在一刹那冰结成为了碎片。
“早点睡吧,你的路还很远。”
他似乎又变成那个变化莫测让人探之不清的男人,温润却又疏离。
世界一下子变的安静,只有徐徐的晚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乾末的脑子有一瞬间变的麻木,随后她的心也跟着麻木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执着,可对人,对事……
只是往往有些人,付出一切,抛空一切,失去一切,最终还是错过……
就算如此,日子一样会持续。
——
凌锋南没有让大家等多久,很快就发布了龙云被他收购的消息。
消息一出,震惊了华兴城。
但是让乾末更为震撼的,是发布会上,当下龙云总裁竟然是李玉源。
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帅气又沉稳的发型,将之前那个痞痞的李玉源包装的既沉稳又帅气。
乾末一身便装站在发布会现场,目光深沉的望着台上发声的李玉源。
不知多久,发布会结束,人潮散去,乾末依然站在原地。
李玉源踏着休闲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那沉稳的形象瞬时崩塌。
乾末的眼眶有些热,看着带着痞痞又不知所措笑意的李玉源,她忽然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
这一刻她瞬间明白,李玉源之前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被人听的。
可是他的话竟将她骗了去,她以为那一天她会永远失去李玉源这个朋友。
“我听你老公说,你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现在没事了。”
乾末耸耸肩,沉闷的心情早已经烟消云散。
“我对你就那么重要。”
李玉源坏笑的挑着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