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确实找到了,可是等她反应过来,陈辰已经入了院,现在顾梦颜也成了乾末的手下败将,前些天乾毓恒已经有了动作,按照乾毓恒那刻不容缓的急性子应该很快就会再次出手,所以她再不能等下去。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是当她看到乾末脸上毫无波澜的情绪,她的心不由得浮躁。
一个快要死的人,她做什么要在这里置气呢。
乾蔚雪走了,乾末熬过了一天又熬过了一夜,她的肚子有些饿,被绑的双手有些累。
她以为凌锋南就会来了,可是等她昏昏沉沉睡去又醒来,那扇铁门在没有打开过,这个仓库里只有她一个人。
浑浑噩噩中她又开始噩梦了,她梦见上辈子被顾梦颜关进小黑屋的场景。
恐惧,屈辱,吓了她一身冷汗。
手脚被绑了一天早已经麻木,肚子饥肠辘辘饿的有些想吐。
阳光又一次从破败的窗户照射进来。
乾末闭了闭眼,开始适应刺眼的阳光。
看来乾蔚雪也猜到凌锋南不容易对付,所以她找了一个凌锋南都找不到的地方。
怎么办,难道只有等死吗……不,她不能。
上一世她栽在乾蔚雪手上,这样的机会决不允许有第二次。她开始扭动着被反剪在身后手上的绳子,一点儿一点儿,直到磨破了皮肤鲜血染红了绳子,也没有一点松动。
心急之下,她左右摇晃自己的身子,嘭的一声椅子和她一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没有了阳光的遮挡,她开始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仓库,仓库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刚才摔倒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空旷。在黑暗中生活了四五年的她早已经习惯了与黑暗中的生活,所以她毫不费力的就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破损的铁桶,铁桶已经锈迹,但眼下正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距离铁桶有四五米的距离,她只有使出巧劲带着椅子一点点儿的往那边移过去。她不清楚爬过去用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她一定要爬过去。
在手指触碰到铁桶的那一刻,她几乎临近疯狂,那四五米的距离犹如另一重人生,上一世被人欺凌的毫无还手之力,犹如粘板鱼肉任人宰割,可这一世她不会再给这些人机会。
黑暗中,她红着眼,满身戾气。
脑海里一直到印着上一世乾蔚雪在她面前讥讽的笑容和嗜血的恨意。
上一世她和陈辰废了她的腿,让她身无分文失去所有的流落街头成为了人人可恶的臭乞丐。
这一世她一定要这些人都尝尽她的苦,她的痛。
她死死揪着铁桶划过绳子,可惜铁桶锈蚀的太厉害,她能感受到滑落下的锈沫掉在她的手心。
可她任不死心,拿着铁桶的边缘一直划一直划,她不记得划了多久,直到手里握着碎裂的铁片,直到绳子一点点的松动,那时她在想,她快成功了,她快逃出去了。
绳子彻底松动,乾末手臂一用力,顽固的绳子彻底断裂,她狼狈的爬起身,踉跄的跑到大门,大门咯吱咯吱伴有重物碰撞的声音让乾末的心沉了下来。
大门被锁,绝望当前乾末心有不甘。
她围着仓库转了一圈,忽而发现在一推杂物下有亮光透进。她上前仔细一看不由心下大悦,仓库陈旧,这个地方的墙砖已有破损,只是杂物堆积不太容易发现。
她着手搬掉突兀出来的石砖,然后猛的往破损的地方砸下去,一下又一下。
忽而仓库之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心下发紧,立即用力推掉已经被砸松的石砖,揪着小小的窟窿从中爬了出来。
虽然爬的艰难,但好在爬了出来,通过洞口,她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将手伸进洞内胡乱一抓,然后抵在洞口,她刚刚逃出来不能让人发现她是从这爬出来的。
眼下烈日当空,身上又没有通讯的东西,仓库周围杂草丛生,乾末心里不禁发虚。眼下春值热暖,在这草中会不会有蛇——
“卧槽,那臭娘们儿跑了。”
一声粗犷的男声,吓的乾末当即冲入草丛。
她不敢出去,不顾身上的疼痛铆足了劲就往前跑。
她不敢上大路,便躲在杂草丛生的地方,尽管带刺的植物划破了皮肤,鲜血流了满地,她丝毫不敢怠懈。
跑了很久,她才看见一方小路,可见这个地方是有人烟的,可是她依然不敢出去。
那个仓库并不大,不用多久那些人就会发现她是凿了洞从那个方位跑出来的,那些人想要将她再抓回去,是不难的。
就算周围有人烟,她也不敢随意上前搭救。
或许正是因为她太过害怕落到乾蔚雪手上,所以她才那般畏足胃尾。她随着小路边缘走到天黑,走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直到昏厥。
再次睁眼,已是后半夜。
“奶奶,这个姐姐醒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伴随着仓促的脚步声。
很快就有一个老妇人出现在乾末的眼前。
“小姑娘,你醒了。”
乾末意识混沌,想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她立即坐起身,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晕倒在半山腰上,是我家老头子把你救回来的。”
老妇人慈眉善目,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歪着脑袋一脸迷茫的小女孩。
“我这是在哪。”
“你这是在我家,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白日里来了一个男人,说是要找一个小姑娘,我想他说的应该就是你了。”
“你告诉他我在这了。”乾末瞳仁紧缩。
“我见他不像什么好人,我给他打发走了,现在我家老头子正在门口盯着呢。”
乾末松了气,她动了动身子,老妇人又说道:“你身上很多伤,还是不要下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就打算你醒之后再报警。”
乾末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报警又什么用,刘广亮一样有办法将乾蔚雪给摘出来。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老妇人些许为难,乾末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