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依依知道这事儿是她做的不地道,可心中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却始终消除不掉。
就差那么一步,她安排在暗处的人将看到的一切都禀告给了她。
如此,她才得以知道,是韦雅轩带着人闯了进去。
哪怕慢个两三分钟,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可怎么就这么巧!
差一点,她就能让林允盈身败名裂,被孟少东和白一年厌弃。
她咬着牙,声音从手机中传输到了韦雅轩的耳中。
“韦雅轩,我不管,这次是你先违反了约定,之前我们说好的合同,我不会签约的。”
“你这是想要反悔?霍依依,你连脚跟儿都没有站稳,现在居然想要反水?我告诉你,我录下了之前所有和你的对话,你如果想反水的话,我就把这份文件交给孟少东!”
霍依依心中一颤,声音中带上了些许慌乱,“你不敢”
她的颤音被韦雅轩捕捉到,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威胁有用!
韦雅轩单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自信的说:“我救了林允盈,和她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并且,我只是和你做了一个普通的交易——邀请林允盈来生日宴会,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对她做这种事情!”
“原来你一早就算计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推倒我身上?你可真是够厉害的!”霍依依气的心肝儿都在发疼,她到底还是输在年轻没有经验上,韦雅轩这只狐狸!
不管在哪一边,她都将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林允盈那个女人心软,被她恳求几句,说几句软话,说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霍氏,和孟氏,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儿而对上,就麻烦了。
短时间被击溃倒不至于,重点却是霍孟两家成仇,那么定然会有一些资源人脉落入韦雅轩的手中,而且还会无暇顾及韦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好算计!
韦雅轩嗤笑,“没办法,我可惹不起孟氏。”
“孟氏确实蒸蒸日上,是业界内的龙头老大,可你就不想要取而代之吗?现在孟氏看着坚不可摧,可如果我们连手,想要吞并孟氏也是有机会的。这样的机会,你舍得白白放过?”
霍依依带着浓浓的诱惑之意,对韦雅轩问道。
“我和孟少东虽然没有交过手,却也知道他决策果断,头脑清晰,是个厉害角色。除了在面对林允盈事情上缺根筋,还真极少见他吃亏。行了,你也不用多说,明日里我见不到合同,你就等着孟少东亲自去找你吧。”
霍依依还想再说话,韦雅轩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索性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背靠着落地窗。
房间里除了外面的路灯外,就没有别的光源了,显得阴森。
可她,就适合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中生存。
为什么救下林允盈,还在那么巧合的时间?
她或许对林允盈有好感,却不是心软,而是因为现在的韦氏惹不起孟少东。
和霍依依合作后得到的利益确实诱人,却也比不过接下来孟氏所带来的巨大威胁。
现在,救下林允盈,事情败露后她可进可退。
至于时间,是她算计好的。她一早提防着霍依依,所以才会命人监视,在关键时候救下林允盈,还及时通知了孟少东。
“有够铁石心肠,手段也够脏,我什么时候和那些恶心的人变得越来越像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洁白纤细,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自豪。
可惜,脏。
韦雅轩扶着透明的玻璃站起身,脸上重新恢复了干练又不失亲和的笑容,走出房间。
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她这个主人家呢!
私人医院中,林允盈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熟悉的白色病房,她不禁苦笑,兜兜转转,她又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消毒水的味道竟然意外的有些……亲切?
她怕是脑子被撞坏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孟少东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目光迷离,听到病床上细微的动静,这才回过神。
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醒了,头还疼吗?医生说你之前就伤到过头部,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她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不经意间看到身上蓝白条纹相间的衣服:“我身上的病服……”
孟少东泰然自若,“我帮你换的。”
林允盈淡淡道:“嗯,谢谢。”
他们是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做过了,这会儿在医院,她也生不出旖旎的心思。
孟少东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动作温柔,目光缱眷。
“你是不是累了?从你昏过去到现在也才半个小时,好好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她,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脏几乎都骤停了一拍。
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轻轻按压在额头上包着的一圈纱布上,她现在不照镜子都能想象出来自己的模样,“我想洗澡。”
在她抽出手之后,孟少东的眼中掠过一抹失望,却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放下了手。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林允盈声音如往常一般,轻言细语,却坚定的打断他的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面对她的执意,他的唇抿起严肃的弧度,却又瞬息间软和了态度,“那我帮你?”
她摇头,挣扎着坐起身,“我自己来。”
起身这个无比简单的动作,她做过后却一阵头晕目眩,甚至还隐隐觉得有些恶心。
这次撞得狠了些。
但这阻碍不住她。
他只能看着她走到地上,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丝毫的血色,连唇色也都如同白梅的姣姣花瓣,柔弱到令他怜惜。
看着她的脸,他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依着她。
他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起,“你自己洗可以,不过记得别关门,我就在门口。”
“谢谢,不用。”
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他的手脚僵硬,不知该何处安放,连带着那颗心也都随着一同恐慌起来,似是在空中坠落,不知何处才能安放。
就这样,她的态度疏离,脊背挺直,走到了浴室中,留下孟少东一人在门外僵立着,目光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