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人是先上来试探的,后面上来的几个就能跟纪苍雷过招了,他们大开大合,蹿纵跳跃,不停变换腿法。
但纪家拳的敏捷与力量也是很厉害的,而且纪苍雷身为纪家拳的传人,当然是掌握了纪家拳的精髓。还有,纪苍雷这十几年的刺客生涯不是白干的,他有的都是实战的经历,所以后面几个人缠斗了一会儿后,也都被打出了圈。
群众中有人起哄。
“剩下的不用打了,赶紧拜师吧,聚贤堂赢定了。”
“就是啊,拜师礼准备好了吗?”
“那倒未必,一般厉害的都是最后出手,没看到后面还有俩吗。”
锦袍公子面色不虞,低声对那俩人说道:“胜负就靠你俩了,别让我失望。”
正如上次刺客出手杀人一样,这次踢馆也是最厉害都在最后上,最后上来的俩人,明显武功比前面的人高了很多,纪苍雷以一敌二居然有些吃力。
仨人凶狠的厮打在一起,腿功和拳功都施展不出来了,拼的是耐力了。
忽的仨人分开,但谁都没有出圈,喘息的空档,纪苍雷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撕烂的衣裳,直接将外袍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烁着古铜的光芒,人群中响起女子们的笑叫。
周围的群众都跟着紧张起来,这仨人看起来不相上下,关键现在是二打一,纪苍雷吃亏。好在都是赤手空拳,点到为止,受不了多重的伤。看到这里,穆衍已经完全不担心了,纪苍雷怕误伤了对方,一直有所保留,一旦放开拳脚,对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武馆刚才不久,周围又有群众和一众弟子看着,纪苍雷不能输,只见他身躯一震,抖动着结实的肌肉,发出一声虎啸一样的声音,主动发起了攻击,仨人继续缠斗在一起。
没了外袍的束缚,纪苍雷虎躯凛凛,接住对手的招数,完全凭拳头的力量,将对方掀翻在地,由于用力过猛,其中一人的腿直接被打折了,抱着腿坐在地上表情痛苦。一拳将腿打折了,这拳头的力量可想而知。
不止群众,弟子们也发出阵阵欢呼,师傅赢了,弟子们跟着与荣有焉,更有女子将绢花绢帕的往纪苍雷身上扔,纪苍雷一概无视。
纪家拳果然名不虚传,焦家长拳也很厉害,据纪苍雷说擅长焦家长拳的人根本没来,就足以证明,焦家长拳的厉害。
赢了自然是好事,可对方远道而来,还有人受了伤,穆衍赶紧指挥将人先抬进武馆疗伤。
就这样,一场踢馆下来,纪苍雷多了十几个弟子,那个身着锦袍的焦公子,虽然百般不愿,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只能留下拜师学艺。
原来这位公子是徐州漕帮老大焦家嫡出的小公子,现在焦家的家主是他的大哥,因他是原家主老来得子,全家人都对他疼爱有加,以至于他只懂享乐,不肯吃苦。这次他跟着大哥进京办事,是他大哥挑唆他来踢馆的,没想到把自己搭进来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显然是家里管不了了,自家人又不舍得下狠心,下重手,干脆交给旁人帮着管教一番。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焦家主就亲自过来拜访了,长兄如父,他们兄弟相差二十岁,焦家主发了狠话,让焦小公子在武馆学满一年,否则别想回家。而且直接交齐了一年的费用,还交代纪苍雷一定要一视同仁,严加管教。
焦家的产业在京东路,这次进京是示好来了,徐州水路畅通,城的北面与东面有泗水环绕,西面有汴水流过。从泗水北上,可通金乡、曲阜、定陶;从汴水向西,可达开封、洛阳;沿泗水南下,可到淮阴。
漕帮与官府间的关系,看似对立,却又十分暧昧,从前高家一家独大,高家的子侄亲戚手也伸到漕帮里去了。现在高家大势已去,漕帮直接依附朝廷,谁也不得罪。
按理说,在天顺境内做生意,赚的钱,自然该向朝廷缴纳税款,但商铺的商贩尚且有账簿可查,摆摊的摊贩却没有。且不少游动的摊贩,摆摊的位置不固定,更多的是暗中交易,潜在官府的监控下,对这些人官府一向头疼。
而漕帮不一样,他们出身市井,最了解地皮环境,任何摊贩和交易都瞒不过他们。漕帮收取保护费,再缴纳一部分给官府,可以说帮着官府解决了部分税收的问题。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漕帮不惹出大麻烦,官府一般放任不管。
但新帝登基后开始彻查各地的账目,京东路的老底基本已经查过了,身为漕帮老大的焦家,与其等着朝廷来找你,不如主动找上朝廷,这样以来,日后焦家在徐州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齐王的封地就在京东路,当初齐王派人暗杀蜀王,又反遭高太后暗杀,不过他反应机敏,提前跑到北狄去了,现在人还在北狄不敢回来。京东路早已归顺了朝廷,齐王即便回来也成不了气候,生死都是今上一句话的事儿。
武馆里留下焦小公子,既是好事,也有点棘手。好处是焦小公子留在京城,显示了焦家的决心,武馆正好帮朝廷看着这位小主。棘手的是,毕竟焦家家大业大,焦小公子又是娇养着长大的,不好管教。
不过,幸好有苏兆在,论口才还是论学识,还是论武功,焦小公子都落了下乘,钱塘苏家也是赫赫有名的,苏家的清凉书院每年都为朝廷输送人才,别看清凉书院地处偏僻,一般人可是进不去的。
用苏兆打击焦小公子的话说,你有什么啊,要长相没长相,要学识没学识,要武功没武功,除了有个有钱的哥哥,要啥没啥,连怡红院的头牌都比你强。
苏兆唱黑脸,纪苍雷唱白脸,好歹是把这位焦小公子给稳住了。尤其是焦小公子听了苏兆抛弃状元身份的经历后,对苏兆立刻由仇视转为崇拜,日后非要跟着苏兆一起考武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