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珩耸了耸肩。
“他们都知道我酒量不好，这不是秘密。但是因为我很克制，其实是很少在他们面前喝醉的。老段是肯定知道的，他最了解我，我们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多少年的交情了，我的一切他都知道，他的一切我也了如指掌。”
段秋水？
唐宁记下了这个名字，便又开口问道。
“你和段秋水的关系好吗？你们最近有没有闹过什么矛盾，或者说以前发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夏书珩立刻否认道。
“我们关系很好的，最近也没闹过什么矛盾，以前的话，肯定也会有心烦吵架的时候，但是那都是小事，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们都没有了年轻时的脾气，两个人也更珍惜彼此的兄弟情。你该不会是怀疑老段吧？”
唐宁没有隐瞒。
“任何出席那个酒局的人都有可疑。”
夏书珩不仅没有同意唐宁的说法，反倒是有些不悦。
“不可能的！谁都有可能害我，就老段不能。我们是生死之交！在老段最难的时候，是我帮了他一把，这么多年可以说，我是一路扶持着他走到今天的。当然，他对我也很好的。老段常说，我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没有我，他们段家早就破产了不说，而且说不定还会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他对我一直都很感恩，我们两家也经常走动，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两家的孩子都是互相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唐宁没有和夏书珩就着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而是问了他另外一件事。
“你那天喝的酒，和以前喝的有什么不同吗？”
夏书珩想了想。
“没什么不同，和平常喝的都差不多，我们几个爱喝的就那几个牌子的洋酒或者红酒。偶尔谁要是得了好酒，会让我们一起品尝一下。不过我不太记得那天都喝过什么酒。因为喝酒这种事，向来都不是我张罗的，他们给我倒上一杯，我就喝一杯，觉得自己快醉了的时候，我会拒绝的。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多喝了一点，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绝对是个意外。”
意外吗？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唐宁还有几个疑问。
“你刚刚说，孟飞烟是在你们喝了一会后才坐到你身边的是不是？”
夏书珩微微叹了口气。
“是啊。他们谁都知道我和小芙的感情好，所以也不会强迫我和他们一样的把妹。那个孟飞烟一开始并不坐在我的旁边，她应该是坐在我对面偏左一点吧。可能是看我有了一些醉意，她才坐到我身边的，一开始还挺照顾我的，后来他们起哄，我实在是拗不过，才又多喝了几杯。”
“那她一开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换个问题，在你还清醒的时候，她都做了些什么？”
夏书珩皱了皱眉。
“她没做什么，和别的女网红不同，别人都是一脸兴奋，或者是撒娇卖萌的。只有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只知道甜甜的笑，别人和她喝酒的时候她会双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没人跟她喝的时候她就自己吃东西，很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孩。”
唐宁猛得问了一句。
“你观察她观察的很仔细嘛！”
夏书珩也仔细的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是，我刚刚也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我想起来了，当天晚上，她总是在时不时的看着我，还露出娇羞的笑容，我当时没有太在意，觉得只是小姑娘崇拜我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而已。但是时间久了，我发现她一直在看我，所以我也不自觉的看起了她。我发誓我对她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她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我心里只有小芙，根本容不下任何女人。我知道你可能不信，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唐宁又问了夏书珩一个问题。
“从你喝醉到第二天事发，你全程都一点意识也没有吗？”
夏书珩有些不太敢确定的说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散场的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隐隐约约的有一点感觉，就是有人扶起我的时候，我以为是老段，然后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印象中我好像还摔了一跤，但我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感觉上是到了床上，我就彻底的睡过去了。”
紧接着，唐宁抛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孟飞烟是被割断颈部大动脉而死，而凶器，是一个小叶紫檀木雕刻的犀牛摆件，对此，你有没有什么印象。不管你是觉得是现实中发生的也好，是在做梦也好，凡是你能想的起来的，都要告诉我。”
夏书珩有些头疼，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发现关于案发经过他真的是一片空白。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知道她开了直播，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因此而大怒，更不知道我是如何拿着那个犀牛摆件去杀人的。我一直在睡觉，我没有梦游的习惯。她怎么就死了呢？当时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说她不是我杀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总不能是她自己杀的自己吧。我的手上有她的血，凶器上有我的指纹，可是，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先生，夏先生，你没事吧？”
唐宁看出夏书珩的状态不对，她喊了他几声。
夏书珩把自己的头发都揪掉了不少，看得出，他的心里其实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警员见状，立刻上前制止了他。
唐宁也开口说道。
“夏先生，你不要这样，我就是来帮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打这起官司。相信我！”
也难怪，遇到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表面上看起来他还算乐观，谁知道内心中又是怎样的崩溃。
夏书珩绝望的抬起了头，呆呆的看着唐宁。
“会不会真的是我杀了她，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是不是死得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