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污点证人,你未免有些太自信了。1717号房间的卧室床底下,干净的一尘不染,这,就是第一个疑点。还需要我给你解释的更清楚一些吗?可以!我不说酒店的保清人员干活都流于表面,也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清理卫生死角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床底下,就属于这种卫生死角。我们抽查了希顿大酒店的部分客房,床底下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过这并不影响整个房间的整洁,被及地的床单一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就算是私人住宅,也很少有人会去清理床下。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1717号房间的卧室床底下为什么这么干净?”
她顿了顿,显然是想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
“很简单,就是因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六号污点证人,怕有人发现灰尘上的人形痕迹,所以,索性他就把里面所有的灰尘都清理掉了。从而,我们判断出在案发现场,还存在着第三个人。我们也了解到,的确没有保洁做过床底的清理。希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风格迥异,我相信你之所以选择了1717号房间,是因为这里的床底正好可以藏下一个人。这是疑点一。那疑点二又是什么呢?”
蝎子那精彩的表情变化,都被唐宁看在眼里。
“那就是,被直播出去的杀人视频,我的当事人夏书珩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正脸。如果房间里只有夏书珩和孟飞烟两个人,那么,他露不露正脸都可以判断那个人就是他。但是,如果还有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正是这些不易觉察的细节,才让秦墨琛完成了精彩的推理。
现在,这些成了唐宁庭审过程中至关重要的决胜因素。
“疑点三,孟飞烟死之前面对的方向,不是近在咫尺的门口,而是床上,这不合理。请六号污点证人听好,我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由此可以推断,当时的夏书珩还是躺在床上的,孟飞烟想求救,却做不到。能把这件案子做得天衣无缝,只能是专业的职业杀手,或是经过长期策划和演练过整个杀人过程的人。所以,六号污点证人,我们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请问,你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
唐宁慢慢的靠近了蝎子。
表面上看,她是想给蝎子一点压迫感,实际上,她是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去公海钓你这条大鱼?你不会蠢到以为我只是恰巧带了保镖吧。早就告诉你我是事先安排好的,你怎么不信邪呢?现在你总该信了吧!所以你刚刚的炫耀,愚蠢至极。”
蝎子一直以为唐宁能抓到他纯属意外,只是她运气好而已。
他甚至不认为唐宁会是专门设下陷阱的,因为她不会比自己聪明。他宁愿相信,她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却还要大言不惭的夸大其词。
现在蝎子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比他还要深!
蝎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看向了秦墨琛。
当时他本来是准备逃走的,却被“十二水鬼”在海里拦住了去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怀疑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只是还不敢确定。
唐宁的确很厉害,若是给她时间,她或许有这个能让真相水落石出的本事,却不会反应的如此迅速。
就目前而言,什么因为一个破碎的酒杯碎片就查出了金麦酒,还查到了段秋水的弃瓶方式,什么因为一些小小的细节就能推理出现场有第三个人,还是个很专业的凶手,什么因为怀疑段秋水被威胁就找到了余冬青的尸体,彻底的揭露了这起案中案等等。
这些事情都太过诡异。
恐怕就算是格莱特国的那个“星河神探”秦陌来了也不过如此吧!
等等,星河神探,秦陌?!
蝎子猛得瞪大了眼睛,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秦墨琛冷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向蝎子致意,眼里没有温度。
蝎子慢慢的转头看向了唐宁。
他没见过秦陌,只是隐隐约约觉的,这些破案手法和推理能力,和秦陌有的一拼,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有秦陌在,自然是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如果唐宁的助理就是秦陌的话,那唐宁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他有些欲哭无泪了。
难怪自己这回会输得这么惨,他的这些对手都是何方神圣啊!
唐宁无视着蝎子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挫败感,接着问道。
“六号污点证人,案发之后,因为你以为我找到了本案关键的证据,你怕会对你不利,也怕会导致你的任务完不成而影响到背后的那位大人物罗曜,所以便伪装成跳伞落难者对我进行了追杀,是,还是不是?”
“是。”
唐宁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不是本案的重点,所以她不会问得太多。
“六号污点证人,你之前指证了罗曜就是雇佣你去杀死孟飞烟,从而陷害我的当事人夏书珩的幕后真凶,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蝎子回不了头了。
“我有,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提供给本庭。虽然罗曜从来没有暴露在我的眼前,但是,每次和他通话的时候,我都有将我们的通话内容录下来。我能提供的,只有这些了,至于能不能从里面找到证据,就看你们的了。”
对于唐宁来说,要想从这些录音中找到证据,时间有些紧迫,但是,她还是愿意姑且一试!
好在,她还有个神探当助理。
“六号污点证人,你们虽然是个非法的组织,但却也是个成熟的组织。你们公司对客户的资料不会采取保密措施吗?为什么你在没有见到罗曜本人的情况下,还可以确认他的身份?”
蝎子看着唐宁,如果她不是一个律师的话,他甚至都要怀疑她是杀手组织的一员了。
不然的话,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