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势，已经足以让明谨言无法正视。
她就像是一只被狮子踩在脚下的老鼠，被困在蜘蛛网上的苍蝇，在悬殊的实力差距之下，再无翻身的机会。
明谨言承认，她又怂了。
她有杀人的勇气，却仅限于比自己弱的人，并不是对什么人都无所畏惧，至少在面对明翊和唐宁这样的强者时，她总是能从心底生出恐惧来。
明谨言坐了回去，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中，只剩下了绝望。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会是我承受不住的吗？不会比现在还惨了。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吧。我也很想知道真相的。”
唐宁也坐了回去，这样的明谨言，半点杀伤力都没有了。
原来一个人失去了信念，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才是最可怕的。
明翊，玩弄得一手好“人心”，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唐宁不禁感叹命运，明谨言有今天的下场，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明谨言，在我回星河之前，遭到了陆建勋和艾米的联手背叛。你只知陆建勋是我的前男友，却不知道艾米曾经是我最好的闺蜜吧。那个时候陆建勋用欺骗的手段，想把我交给明翊，我当时只知道，他私下里和明翊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却不知，明翊舍弃掉的人，是你。”
明谨言笑得像是历经磨难的哥谭市小丑。
“我也不知道，明翊居然把我，当成了交换你回星河的条件。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现在我才知道，我就是明翊养在圈里的猪，到了成熟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拉出去宰了。我知道这个比喻有些恶俗，却形象的很。唐宁，比起陆建勋的家世，我最不能忍的，就是要穿你的旧鞋，光是想想，就觉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难得，两个人现在所说的话，竟全都没有半分虚假。
恐怕像这样诚实的交谈，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明谨言，你是恨我的吧。”
明谨言坦白的说道。
“当然。你的出现，夺走了我的一切，爸爸的疼爱，筱笙哥哥的青睐，甚至还有众人羡慕的眼光。有你出现的地方，就再也没有我明谨言的闪光之处了。不管我化着多精致的妆，穿着多华丽的礼服，哪怕你只穿了一身运动装，扎起一个不庄重的马尾，就足以成为焦点。唐宁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吗？我所视若珍宝的男人，在你眼中却一文不值。你，凭什么！”
唐宁只是淡淡一笑。
“也许你永远也理解不了我的想法，我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但不我介意今天跟你说个痛快。在你的世界里，你觉得男人就是你未来的全部，我不是，我觉得男人只是我的一半，另一半，是我自己。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迷失，即使没有男人我也活得下去，我不可能像你一样，以嫁给某个男人为一种荣耀，我要的，是建立在一个平等尊重的基础上的。”
听到这里，明谨言微一挑眉，看了看秦墨琛。
“呵呵，你听到了，你的女人说了，只能爱你一半，即使这样，你也爱她吗？”
秦墨琛牵起了唐宁的手，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离间计？你问这个问题纯粹是找虐。也不怕你笑话，不管她会给我多少爱，都不会改变我对她的爱。她要的是平等，这一点我做不到，因为我给她的，只有偏爱。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会有我在背后保驾护航，我只负责把我全部的爱都给她，就可以了。”
相比之下，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像秦墨琛对唐宁这样的对她。
明谨言的双手“啪”得拍在了桌子上，眼睛瞪了起来。
“为什么！你明知道你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却还是这么义无反顾！你别傻了，这种女人有什么好！不如你爱我啊，你救我出去，我这个人的身体和心就都是你的，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做我的男人，我以你为尊！”
秦墨琛“羞愧”的捂住了脸，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看着唐宁。
“OMG，我竟然不知道你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简直太耻辱了。好了，我懒得再跟你讨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再跟你说一句，你不懂，如果唐宁像你一样，她就是不唐宁了，更不可能得到我的喜欢。正因为她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唐宁，我才倍感珍惜。她爱我就足够了，我还想让她多留几分爱自己呢，我的宝贝，自然要享尽人间宠爱。这是她应得的。”
唐宁捏了捏秦墨琛的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低调点，戏有点过，你把她刺激疯了，我们还怎么愉快的聊天。”
秦墨琛温柔的笑了。
“好的，夫人，是不是表情有点浮夸了，我收敛一些。”
唐宁又对明谨言说道。
“我刚刚问你恨不恨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恨不恨你？”
明谨言摊了摊手。
“这还有什么可问的吗？你肯定也是恨我的啊！毕竟我拥有了你从未有过的一切。明明我们都是明翊的女儿，可是境遇却是天差地别。我猜你小的时候一定过得很苦吧，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能长大成人，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宁云淡风轻的笑了。
“你错了，我不恨你。还是那句话，你引以为傲的东西，什么明家千金的身份地位，还有荣华富贵，在我眼中一文不值。我很庆幸没有在明翊身边长大，才让我有了正确的思维方式和看问题的角度，不然，不是像你一样，就是会变成第二个明翊。”
明谨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这么浅显的事情，她竟然看不出来。
“好了，现在我明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唐宁表现出了少有的耐心。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讲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