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一点异议都没有。她刚刚也是故意那么说的。
“好的，法官大人，我知道了。”
她又走到了五号证人面前，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五号证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只有好好的说出真相，才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的话，你只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有些事情是无法抹去和逃避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保洁阿姨擦了擦眼泪，从她承认收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快把她逼疯了，享受着暴富的生活背后，她的内心却时时刻刻都备受煎熬。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崩溃了。
原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因为生活所迫贪财了一点，哪里承受得了这种压力。
她和招财猫猫，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好，我说。在案发之前，有人找到了我，说要给我一大笔钱，足足有50万。他让我做两件事，说一次只要几分钟就好了。一件是在7月6号的中午12点左右，他会提前钻进我的清洁车里藏好，利用监控被挡之际，溜进1717号房间。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非常的快。第二件事，就是在7月7号的早上5点50分左右，让我把清洁车推到1717号房间门口，把他再接出来。他提前告诉了我遮挡的方法。他上车的时候，同样干净利落，还是只用了几秒钟而已。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五十万，我很难不心动的。我的大儿子要去比赛，我必须支持他。但是，我是被骗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保洁阿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大不了她犯得只是收钱的事，杀人的事情可和她没有关系。
孰重孰轻，她还是能拎得轻的。
唐宁顺势问道。
“哦？什么叫你是被骗的，请你和我们解释清楚。”
保洁阿姨把心一横。
“那个人，只跟我说让我做这两件事，他就给我这么多钱，我并不知道在我把他送进去这期间，1717号房间会发生凶杀案。如果这件案子跟他有关，那么就会跟我有关。但我不知道他是去杀人的，如果我知道的话，别说是50万了，他就给我5个亿，我也不会干的！我当时想着，不就是把他送进去嘛，这可能是个恶作剧，也可能是想给什么人一个惊喜，那种把自己装在盒子里当成礼物送出去的事情也有啊，所以我就没有多想。直到我知道了1717号房发生了凶杀案，我这才吓得魂儿都要丢了。”
保洁阿姨的这些话，唐宁信。
“那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保洁阿姨哭得更厉害了。
“我怎么报啊，报了不是把我也陷进去了吗？况且我也需要钱，我就算不为了我自己着想，也要为了我儿子想想啊。我也很后悔，夜夜做噩梦。但是谁又能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呢。”
唐宁接着问道。
“你说的，是在案发之前的事情，那案发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吗？我刚刚说的那件事情，就是在案发之后。”
保洁阿姨不敢再隐瞒了。
“事后，有人又找到了我，说让我不要害怕，他会给我一百万。他让我今天在法庭上就像一开始那么说。我澄清一下，我根本就没有听到1717号房有什么声音，什么夏书珩，什么我杀了你，都是那个人让我说的。”
唐宁稍微松了口气。
只可惜，保洁阿姨虽然全都交待了，但是让她指证主使者的可能性却并不大，以那些人的谨慎，应该很难留下有用的证据。
事情果然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你能指认这个人吗，是谁上了你的清洁车，后来又被你接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保洁阿姨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看到他。他早就上了我的清洁车，我推得时候知道清洁车变重了，接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我是真的去扫棚顶去了。整个过程我都是照着他的指示一步一步进行的。他给我发的是短信，但是那些全都让我删掉了，我本不想惹麻烦的。”
唐宁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后来又给了你一百万的人，和之前上了你清洁车的人，还有之前给了你那50万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保洁阿姨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案发之前的事，我连那个人的面都没见过，我也不敢去看他，他给我的同样是不连号的现金。案发之后，那个人也是通过短信跟我联系的，我依旧是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办的。我想啊，我一家老小都生活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呢，跑也跑不掉。最后不得已就拿了钱。我承认，我确实是想要钱，但是我本质上，是不会去干跟杀人有关的事的，我更不想跟杀人案扯上任何关系！”
能让保洁阿姨说出真相，唐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她不指望能在她这里拿到证据，能得到证词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唐宁这一次面对的那些人，都是高智商的罪犯。
“所以这起案子，这就是一个有预谋的陷阱，每一步都是被人设计好的。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警员正要把保洁阿姨带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唐宁的手臂。
“唐律师，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我不能坐牢，我的儿子怎么办，我的家怎么办，没有我，他们就都完蛋了，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唐宁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连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保洁阿姨绝望的被警员带了下去。
此时的夏书珩，脸上写满了震惊！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难道，当时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唐宁的目光只是略略的扫过了他，连一秒钟都没有停留。
面对夏书珩那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她视而不见。
唐宁的心里不敢有一刻的放松，因为接下来要出场的，才是本案最关键的一环。
可以说，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
那就是，六号证人，职业杀手，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