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翻来覆去没睡着，其实是因为刚才在等候区靠着容荼睡了一会，现在已经不太困了。
刷了一会微博，还是很清醒。
江旖年起身去厕所，顺便看一下容荼有没有乖乖睡觉。她估计容荼的睡姿应该不太好看，说不定已经从沙发上翻下去了。
意料之外的是，容荼躺的端端正正的，平着身子，两只手伸出来，呼吸很是平稳。
再往上看，这家伙根本没闭眼……
江旖年吓了一跳，他是睁眼睡觉还是压根没睡着？
江旖年拿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容荼眨了下眼睛，抓住她的手腕。
她瞬间开口问道：“你怎么没睡？”
容荼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失眠，笑了下，松开她的手：“第一次来女朋友家肯定睡不着嘛。”
江旖年没好意思说自己在他家那次睡的就很踏实，在他腰旁坐下来，主动告知失眠原因：“在医院不该睡觉的，现在睡不着了。”
容荼抬手抚摸着她垂落到腰间的长发，像小朋友一样好奇地一缕一缕地顺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深了，他的声音比往常更低：“我以为你是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吧。
借着夜色，江旖年承认：“确实也在想你。”
听到这里，容荼一下坐起来，双手环住她，头压在她肩膀上，声音很撩人：“宝贝儿，你真的很少和我说这种话。”
江旖年承认，她确实是个有些不够坦率的人，容荼对她确实比她对容荼要好的多。
不过她不想说太多，尤其是夜晚容易发酵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很阴暗的一面被他看到，希望未来有机会能把这些话注入到生活中。
江旖年微微偏过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停留了好几秒才转过头，没有说话。
她心跳如鼓，万分期待着容荼的回应。
果然容荼在这方面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他反应十分敏捷地转守为攻，靠近她的嘴唇，等她闭上眼睛，看她睫毛扑闪扑闪地期待着，却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待她睁开眼睛，再十分狡猾地从她的额头亲到鼻尖，从鼻尖亲到下巴，再从下巴回到嘴唇，一步一步很有策略地攻城略地。
容荼吻的很有技巧，让江旖年更不相信他刚说的“没有前女友”，情动身热，江旖年非常及时地推开容荼。
显然容荼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此地此景确实有些怪怪的，他喘了几，从身后系上了江旖年领口的扣子。
他故意问：“现在想睡觉了？”
江旖年羞红了脸，拿手肘狠狠地捅了一下容荼的腰，问道：“你还能再坏一点吗？”
虽然容荼没说话，但答案呼之欲出，江旖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又拿胳膊肘戳戳他，一边戳一边嘟囔着他的坏话。
怕动静太大惊动孟秋，江旖年站起来，理了下头发，拉住容荼的胳膊：“你过来一下。”
容荼挑了下眉：“你这语气很像老师和学生说话。”
江旖年被逗笑了：“让你过来就过来。”
容荼乖乖地站起来，却依然开玩笑道：“这句也很像。”
到房间里之后，容荼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来，虽然他不清楚江旖年想干什么，反正乖乖坐下来总是没错的。
江旖年用手掌压着个东西，抬起来让他猜猜是什么。
看这个大小，容荼很快猜了出来：“是照片。”
“你怎么知道？”
“你说就这么大。”容荼拿手比划着，“估摸着是个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除了照片还能是什么？”
小江老师夸奖道：“还挺聪明。”
她摊开手掌，手心中放着的是她偷摄的那张容荼学长的侧影。
容荼拿起来看了看，道：“嚯，这是我吗？还挺帅。”
“我那个时候觉得你真的是又酷又有型，前不久才知道是你。”江旖年说着摸了摸他手臂上的刀疤，“是它让我认出来的，有一次在茶馆，我摸到了才发现是你。”
“知道这是怎么受的伤吗？”
江旖年摇摇头。
“你放心，这次不是你。就是我打架，被别人搞伤的。”容荼说道，“那时我姥姥气的哭了，那是她唯一一次说我不好，从那之后我很少打架了，基本都在后方指挥。”
本来挺感动的，最后一句话让江旖年笑出来：“没有什么本质性区别嘛。”
“有呀。从那之后没人来招惹我了，我才有时间每天早晨去听你弹琴。”
经他一提，江旖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道：“容荼，你猜我是怎么想当老师的？”
“说来听听。”
“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你，虽然你那时和现在变化还挺大的。我记得你当时总被老师批评吧，还总被主任抓到然后去罚站呀大扫除呀什么的。但是我撞见过你好几次喂学校附近的那几只流浪猫，哎呀还觉得你挺善良的。作为老师，也不应该单纯拿学习成绩和纪律衡量一个孩子嘛。”江旖年娓娓道来，“其实除了喂猫，更打动我的是我发现你会听我弹琴。你想，我坐在那里，周围很多人走来走去，很少有人停下来和我说话，你虽然和我一墙之隔，但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听众。”
原来她知道这么多事情，容荼有些语塞，组织好半天语言才开口：“那这么说来，我是耽误了一个大教育家或者大钢琴家，太屈才了。”
江旖年笑了笑：“没有，如果不是在五中遇到你，我也不会成为五中附小的老师，也就不会和你重逢。”
容荼高兴得直傻乐，毕竟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在江旖年心里居然还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他乐不可支，忙说：“我之前可没听说过这些，原来我们这么有缘呀。”
“要是把这话早些告诉你，你早就翘尾巴了。”江旖年得意地说道，“而且我要保持一点神秘感。不能轻易被你看透。”
“好~你很成功，你的神秘感的确把我吸引过来了，而且我被你吃的死死的。”容荼拉着她的手说，“目的达到了开心吗？”
“开心。”
容荼弯弯眉眼：“开心的话怎么奖励我？”
“奖励你——快点回去睡觉。”江旖年说道，“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估计这是时间她是真困了，容荼向外走：“那我走了，别再想我想到失眠了。”
江旖年吐了下舌头：“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