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是谁(上)
罗小葶2020-06-21 16:192,175

  尹素喜接到安娜的电话赶回家时,顾溪云高长的身体已经躺在了那张属于她的一米五小床上。

  床不小,但上面躺了一个顾溪云怎么看怎么别扭,而他嘴里还含着温度计,被子也被掖得严严实实。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冷,卷缩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尹素喜压根无暇找安娜算找人撬开她房门的账,扔掉包便急急忙忙的翻箱倒柜的又找出一床被子来压在顾溪云身上。

  安娜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我来找老板的时候发现他晕倒在你家门口,一个大男人也不好送到陌生女人家里,只好找来了开锁的人撬开了你的房门。”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安娜说谎时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个谎言不离谱,尹素喜当然不会怀疑。

  只是:“虽然我的方式简单粗暴了点,但总比让他在你家门口继续晕着好。”

  尹素喜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烂掉的门锁,但还是强撑着脸面说:“没关系。”

  心里将李嘉图骂了一百遍抠门,嘴上什么也没抱怨,叹着气去倒热水,万能的安娜已经准备好了感冒药,就等着她回家来喂病人呢。

  见着尹素喜开始忙前忙后的服侍床上冒着冷汗喘气的男人,安娜没多待,瞧了几眼便退了出去。

  此时的李嘉图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怀里抱着一海碗的牛奶泡麦片,边用勺子送进嘴里边看着平板电脑。没事人一样,压根没有要解释她怎么认识顾溪云的事。

  安娜是在李嘉图抱着顾溪云站在车边半小时后才到的,她开车经过看见这么个场景给愣住了。

  安娜从没见过李嘉图如此善良的一面。更加没见过她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时刻,那一瞬间她沉寂已久的内心里有点兴奋,甚至想掏出手机来拍张照,但被手和腰快脱臼的李嘉图眼风一扫,吓得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帮着李嘉图将顾溪云好不容易弄了回来,李嘉图却将他们拒之门外。

  她给了安娜一个难度系数比较大的任务,所以这才逼不得已撬了尹素喜的房门。

  李嘉图觉察到安娜在盯着自己看,她毫无波澜的继续翻着自己的平板,总之,沉不住气的不会是她。

  安娜无声的叹息,她早该习惯李嘉图的没心没肺。

  安娜开始动手准备晚餐时,李嘉图才想起来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了?”

  正围着围裙整理蔬菜的安娜一愣,反应过来她在问顾溪云的情况。

  “死不了,就是比较严重的感冒。”

  “我是问尹素喜。”

  安娜微张着嘴,略尴尬,又说:“很好,在照顾着病人。”

  “你撬了她的门锁,没找你赔钱?”不应该啊,尹素喜是个财迷。

  “要赔钱啊?”

  “不然你以为呢。”李嘉图继续咔擦咔擦的咀嚼着苹果,大眼睛看的安娜一阵心虚。

  “那……”安娜刚想要提议算公费,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这铃声,不是李嘉图的。安娜忙擦干净了手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右眼眉毛微挑。

  “高景梵打来的?”李嘉图从她一个眼神猜到了来人。

  安娜点头,转身接起了电话。

  “诶,是,是。我知道了,我会问问她的意见。”安娜拿着电话,小心的观看李嘉图的脸色,又应和了几声后才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李嘉图不动声色。

  安娜捏着手机,吞吞吐吐的说着:“先生说,你被米阳欺负了?”

  李嘉图微蹙起眉头,心想高景梵怎么这么大嘴巴?

  “欺负算不上,顶多出言不逊。”李嘉图讪讪。

  “我听先生的意思,他要替你出这口气。”

  “他就让你转告我这句话?”李嘉图瞪了瞪眼,不可思议的看安娜。安娜犹豫着点头。

  “先生大概是想让你感受到他的确有在为你着想。”

  “对我最差的人不是他高景梵又是谁?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不如他先自我了解了还痛快些。”

  李嘉图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

  她已经能想象到,高景梵会找来一些流氓混混打一顿米阳,用暴力和金钱威胁对方为她所用。这般单粗暴的方式,是刚到纽约那会,他教会她的。

  刚离开伯克利去到纽约那段日子,她在曼哈顿的下城区干了很多活计,每周都要去投简历和等待回复,那时候的她狼狈不堪,任谁也可以欺负,在鱼龙混杂的居住地,被人言语上调戏不过家常便饭,直到房东太太发现她老公行为不检点,却将罪责怪在她头上,连夜打包她的东西让她滚出了出租屋。

  她辗转去了几个收容所,高景梵找到她时,她正排着队跟流浪汉们一起去领取救济食物。

  高景梵把她扔进了冰冷的浴池,粗暴的让她振作。

  同时,他还找了几个小混混去那房东太太家里捣了乱,房东鼻青脸肿,拎着枪冲出来却被几个身手不凡的黑人拖到了黑巷子,又是一顿暴揍。

  那时,她裹着浴衣,头发还湿哒哒的滴水。

  她像小鸡一样被高景梵拖到街头观看这残忍的一幕,高景梵将她推到人群中,他逼她,要么上去补上几拳头,要么朝人渣开枪。她没有参与斗殴,却没忍住自己,上前去补了几脚。房东太太报了警,最后事情才停歇。

  那时她只有21岁,却已经经历过大部分人的大半生。从风光到落魄。

  高景梵的暴力手段虽然不过脑,但却有用。

  米阳在高景梵挂断电话不久后就给安娜来了电,低声下气的道歉,并表示要为她们所用。他一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人,万万不敢得罪有钱有权的黑社会。

  李嘉图听着安娜和电话那头的人冷冰冰的说话,心里的气不到一处来。推着碗扔到琉璃台上,委屈的说:“高景梵个死仔,又让我变成了奇怪的人。”

  安娜听见那瓷碗落下的声音,又听见她说方言,脸一黑。

  她的老板和金主爸爸在某些方面有着不不同程度上的幼稚感,都是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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