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的华盛酒店顶层。
电梯口的侍应生为两人取下外衣和包,李嘉图想要找个安静的位置,两人被带到了最角落。
此处设有观景台,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出去,全城的景色尽收眼底,抬头还能在琉璃天花板上看见星星点点,那是灯光倒影出来的样子。
餐厅很安静,穿马甲的侍应单手拿着香槟久小心翼翼的路过,在不远处被座椅挡住了半截视线的餐桌旁边停下。
李嘉图在尹素喜点餐的时候,望见了那一道挺拔的西装背影,那人头发倒梳得整齐,微微侧目对侍应生道谢,随后才跟对面的女人轻声说话,隐约听得见一些细碎的声音,在李嘉图听来那声线清润温和,异常舒服。
“尹素喜。”
正在纠结甜点的尹素喜邹眉头看李嘉图,“你又有什么事?”
“我不喜欢吃鹅肝,也讨厌鱼子酱,哎,我真给你省钱。”
尹素喜叹气,“遵命,祖宗。”说完,她无奈的看她,静等着她是不是还有下文?
“我们换个位置,我这个位置窗户透风。”
尹素喜顺着李嘉图的视线看过去,密封的落地窗被强力胶严密地封住了每一个可能会漏风的缝隙。
老实说,她觉得李嘉图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她感觉自己要被李嘉图折磨疯了,怒气冲冲从椅子上站起来,敲了敲李嘉图左侧的玻璃,“我想问……你用你的什么眼睛看见这落地窗能打开的?你想换位置就直说,找什么破理由。”
李嘉图被气呼呼的尹素喜逗笑了:“两只眼都看到了啊。”
“厚颜无耻。”尹素喜气得嘀咕,但她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肉包子,最终还是乖乖给她挪了位置。
点完餐,李嘉图总算没有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在等餐过程中,尹素喜便把自己的小本子掏了出来,又打开了录音笔。在车上的时候,她已经变相打听过了,李嘉图只接受文字和录音采访。
那也没问题,只要能问到重大新闻。
尹素喜虽然心力交瘁,但还是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听见她叹气,李嘉图心情甚好地转着水晶杯,挑眉看她手中的小记事本,“你不是现在就开始采访吧?”
“为什么现在不能采访?”尹素喜不解。
李嘉图想了一想,才道:“随你。”
“请问你的工作是?”尹素喜捏着钢笔故作深沉的托着下巴,胡乱瞟的眼珠子出卖了此时她的表演。
李嘉图不解地看着她,不是调查娱乐新闻吗?为什么要问工作。
尹素喜见她没懂,于是压低声凑近她解释道:“看到没,这个餐厅来的人都是金融人士,你听听,是不是都在谈小目标五个亿?我这是打入内部,不能让人看出来我是娱记。”
李嘉图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配合她正襟危坐。
“我是做投资的。”李嘉图靠近她小声道:“不过你放心,我不跟你谈小目标,五个亿可不是小目标。”
尹素喜托着腮帮子的手差点滑下桌面,失态的模样幸好没被别桌的人看见,“你?投资?”
李嘉图不置可否地点头,“嗯,对,我。”
尹素喜傻眼地看着她,怎么看都像是在吹牛,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不是说,投行圈的人都赚得挺多的吗,没见过穿的不讲究,住的也不怎么讲究的投行。”
“我不是投行。”
“那是什么?”尹素喜问。
李嘉图被她问住。
其实她很难解释,自己的工作跟投行不太一样。
对许多人来说,收购一词褒贬不一,有的人视如猛兽,有的人却如获至宝。这里有资本大鳄们互相吞噬的壮观场面,也有和无聊数据打交道的漫长岁月。但多数的人也只是通过乏味的财务等式和有效的法律手段让一些濒临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生,或实现企业扩张的版图。
显而易见,她是前者。
对多数人来说,她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些,她统统不想置于人前。
其实尹素喜并不真正关心她是做什么的,她早就自主认定了“落魄的投行”身份。
她想,李嘉图这种女人,一定在工作上很不得劲,才会将日子过得这么穷困潦倒。
在思考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侍者送上了前菜,李嘉图顺手拿了一块餐包用手掰成小块就着果酱吞了下去。
尹素喜见状,也叼了一块面包在口里,果然食物才能让她有灵感,很快,她想起来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