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人扔到这种环境下，就算是意志坚定的好人，成百上千年之后，也会寂寞的，孤独的疯掉吧？更何况这些本来脑子就有问题，总想着做点什么引起全大陆的注意，有着高高在上优越感的敌人？”
森的吐槽不无道理。
“总以为封印能让对方痛定思过，反思自己的错误，都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给了对方一条活路，对方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一样……愚不可及，要是都杀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自作多情，愚不可及！”
似乎是觉得发泄的不够爽快，森又骂了好久才停下。
“……”杨卿此刻没话可说了。
这个问题，杨卿也想过，前世也好，今生也好，小说也好，影视剧也好，似乎所有话本故事里，都在描述着，那些强大到总是被人们关注的存在，那么故事里上古流传下来的存在，不是封印就是镇压。
似乎所有人都认识不到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这是人类的品德吗？
或许吧，或许绝大部分正道人士的潜意识里终究是希望爱和正义可以感化一切吧。
这不是愚蠢，这只是单纯。
只是，杨卿以前或许也会和森一样痛斥这种情义上正确，结果上错误的决定，但在知道掌门们的限制之后，杨卿对他们也多了一份体谅。
遇到只能封印的敌人的时候……不是人们不想以绝后患，只是有些情况下，只能封印，或者说，八大掌门始终被魔修的十席限制，他们也无法随心所欲，这样做，可能也只是单纯的为了平衡。
“你也应该学会着体谅，也许大家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呢。”
“所以牺牲千万人拯救一人的代价就被允许了？”森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如果当初封印的那些人想到日后这些存在出现之后，多少人会死，多少人又会牺牲，结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封印……他们会觉得有一点点不甘吗？”
“……我不知道。”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么。”
“……”杨卿无话可说，“你……是不是被伤害过？”
“我……”森本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被压了回去，“我只是觉得你们人类愚蠢。”
“但做出这种决定的，不只是人类，妖也参与了。”
“……”森被噎了一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今天晚上我是过来听你废话的吗！”
“放心，你的悲伤故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没有告诉……啊不对！我才没有伤心事啊！你这恶臭的人类，去死吧！”
森当然没有真的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说实话，两人这一番沟通，关系倒是……如果这算好的话，反正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两人的关系确实近了一步。
这一晚上森算是连吐槽带告知的，告诉了杨卿很多有关森林里的消息，这些事情对杨卿来说很有好处，只是……目前还有最后的疑问。
“那么听枝……究竟在哪里？”
“听枝封山以后，谁都找不到，就算知道了，也完全进不去，我确实可以告诉你大致方向，但是……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就不用你来担心，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随你。”森倒是不太在意，接下来倒是把该说的内容和杨卿简单叙述了一遍。
好消息是，和记忆之中的差距不大，听枝所在的位置，依旧是游戏里的那个据点，这倒是让杨卿松了口气。
“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完成。”杨卿忽然说道，坚定的目光，让本就有点神游物外的森捉摸不透起来，“我知道你以前经历过或者以后要经历的时候都会让你对人类的怨念增多，这是双方种族立场的事情，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最起码，作为我个人而言，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你的事，我会办到，赌上我身为八大门派弟子的尊严，也赌上我身为人的尊严。”
“朋友么……”森好像被杨卿的话震撼到了一样，他默默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你不怕死？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怕死，但我不会死。”杨卿经历过更多的危险，在雪原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他和风仙仙都活了下来，他凭什么死？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唐歆也好，风仙仙也罢……他不会死。
“希望到时候你还有着现在这样的勇气，不，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森笑了笑，眼神里忽然没有了之前那般的陌生感，“你是第一个和我们通灵一组的人主动说做朋友的人类。”
然而森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杨卿一时之间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通灵……族？”杨卿忽然觉得这个称为有点耳熟，可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过，“没有人，和你们交朋友吗？”
“也不是……只是很少有人类了解到我们一族的存在，而且就算知道了，碍于某些传统，也不愿意和我深交。”
“那只是单纯的歧视吧？”杨卿觉得好奇，于是说道，“正常人，就算想成为朋友，一定不会介意其他的事情吧？如果介意，那肯定是不想真的交朋友。”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你真的了解通灵一族的朋友，是什么含义吗？”
“……”杨卿不懂，前世游戏里并没有任何通灵一族的内容。
“算了，收起你做朋友的好意吧。”森摇了摇头，就要离开，轻盈的身子本应该一跃而下就能落到地面，可是此刻偏偏一摇一摆的顺着提起爬了下去。
他受伤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连妖力都动用不了了。
“森，你以前……是听枝的弟子吗？”
看着对方逐渐远离的身影，杨卿忽然问道。以前杨卿想不明白为什么森知道的这么多，但是现在他明白了，森以前应该是听枝弟子。
森的脚下却一顿，只不过没有几秒钟之后，他就继续向前。
“是又怎么样，结果不是现在我站在这里，和听枝毫无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