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确实疏于管教，等我外公回来，我自会交于他好好管教。”
段瑾瑜尴尬的笑了笑，你们家管奴仆，为何要知会我啊！
好似看懂了段瑾瑜眼里的意思，凉思羽认真的说：“秀珠她是奴，而你是主，虽然你不是她的主子，可也不该如此轻慢于你，现下你是好心肠，不与她计较，可以后呢？若是遇见脾气不好的，打死她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和她们情同姐妹，你会护着她这种说法呢！”段瑾瑜倒是有些奇怪，这和小说里的描写可一点都不一样。
他说话无意，反倒是凉思羽认真了。
“段公子此言差矣，我待绿萝和秀珠都是一样的好，那是因为我出凉家的时候，只有她们愿意跟着我，我有什么，只要不是越界，他们都会有，但是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不会因为感情好而变化。”
这么一说段瑾瑜明白了。
在凉思羽看来，主仆情同姐妹，也只是感情好到和姐妹一样，但这并不代表奴就是主了。
刚才秀珠当着她的面就不给段瑾瑜好脸子看，要不是段瑾瑜对这真的不在乎，哪怕是随便一个小姐，都会觉得这是凉思羽瞧不起她，教唆奴仆给她脸子看。
凉思羽家世又不是特别好，早早离开梁都城，也没什么聊的来的朋友，更不要说人脉了。
秀珠这样做，等于是在给毫无根基的凉思羽树敌，只要不是真的傻子，都知道和一堆贵族小姐反着来是什么下场。
人家背后的所代表的势力，还不是现阶段要啥啥没有的凉思羽惹得起的。
“虽然你没规矩。”
段瑾瑜脸一黑，凉思羽没有管段瑾瑜的脸色，接着说：“行为举止过于幼稚，做事欠妥，太过好高骛远。”
段瑾瑜越听脸色越不好，难道他真的这么差劲吗？
凉思羽瞧着段瑾瑜脸色不好，心情很好的说：“可，你是我来梁都城后，第一个认识的还算是同龄的友人。”
虽然毛病很多，但是意外的好说话，没有因为她的唠叨和她翻脸，也没有因为她的不近人情而退缩，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凑上来被她说，脾气这么好的孩子，确实很难见。
“小姐……”
凉思羽刚回到宝林居，就见绿萝十分纠结的过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凉思羽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没有理她。
绿萝见凉思羽有意晾着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站着，站了一会儿，猛然跪下。
“小姐，是不是奴婢和秀珠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说，我们改！”
“我没说你有问题啊！”
到底还是忍不住，凉思羽在心里有点厌烦这样的生活了，进宫以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秀珠呢？”
“秀珠……她在给小姐弄吃的去了。”
凉思羽喝完水，用帕子压了压嘴角，轻声细语的说：“等外公回来，就让秀珠去照顾我外公吧，欧阳家的老宅一直没人修葺，府上也缺人手，调了秀珠去我也放心一些。”
绿萝呆愣住，她怎么也没想过凉思羽会直接把秀珠送出宫去。
虽然她们并不喜欢这诺大的景明宫，但是自小姐五岁的时候就陪着她，她们跟在她身边已经七年了……
她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姐的身边，让秀珠离开小姐，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小姐，是不是秀珠做错了什么，您告诉奴婢，奴婢让秀珠改。”
凉思羽摇了摇头，“秀珠她并不适合皇宫，她那张嘴，总有一天会给我惹大乱子，比起这个规矩严明的皇宫，欧阳府更适合秀珠。”
她顿了顿，又说道：“倘若不是我实在不能没有你，依我的想法，你们也快到了适婚的年龄，给你们的嫁妆我都准备好了，都放在江城的宅院里只等取了送你们出嫁。”
绿萝只说：“一定要走吗？”
“一定要走……”
凉思羽转过身子，看着窗户后影影绰绰的身影。
感慨的说：“能出宫是件好事，不要把这个当做一件丧气事，秀珠的性子我了解，也是我纵容的，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进宫……”没想到世事无常啊。
绿萝显然也看见了，刚想说什么，却住了嘴。
凉思羽拿起书桌上的信，说：“放心吧，过几天我回外公家的时候，便一并把秀珠带过去。”
“至于绿萝……我原想把你留在宝林居替我看守门户，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上一次找你的麻烦，这次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
绿萝瞧着窗户后的人影已然褪去，落寞的点了点头，“那，小姐出宫后…”
“再去凉府拜见一下吧！毕竟我头上顶着的是凉姓，以后可能不会回去，但是该有的礼节，我也不会少一丝一毫。”
凉思羽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戏本子看了起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之前我让你扣下红妆的信，信呢？”
绿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把信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外面还包着一块帕子。
“这块帕子？”
凉思羽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只是说：“这帕子是原本包着书信的吗？”
竟然就是锁了个边，什么也没有，但是面料摸上去，触感光滑，虽不是什么稀罕布料，但也不是红妆能有的。
“是，不过帕子包的是之前的金银，却不是书信，金银奴婢也看了，倒像是刻意融了的，首饰珠釵也不过是看着富贵，分量大，其实制造粗糙，梁都城许多富贵人家都不会戴这玩意儿，皇宫里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想从宫内记录的册里找线索是不大可能了。”
做事意外的谨慎啊！
琥太后！
凉思羽打开书信，信里面就是她的认罪书。
讲了她如何混进宫里，和平真套近乎，让她认了自己做干女儿，管了太后后院的洒扫的事情，也算是个管事宫女了，不过家中缺钱，一时走上不归路，知道药品有毒，如今却无颜面见太后，所以自尽。
看到这里，凉思羽叹了口气，这伪造书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这个人忽略了一件事……
红妆是南方的人，南方的人没有学习大景文字的机会…
可能富贵人家有这个条件，但是红妆进宫做宫女，本身就是缺钱的，哪里有条件学习大景的文字，大多南方人用的都是花朝国的文字。
“不对，不对。”凉思羽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抓不住，她头疼的用手摁了摁太阳穴。
绿萝担心的上前替代凉思羽的手，轻轻的说：“小姐手又没有力气，还是奴婢帮您摁摁吧。”
“没有力气……”
凉思羽苦恼的坐在桌前，没有力气，她脑中闪过了什么，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凉思羽感觉，她发现的这件事，可能不会简单。
“信，溺死，葡萄。”凉思羽越想越不对劲。
绿萝听着凉思羽的话，用着几乎有些颤抖的语气问道：“小姐，若这个是认罪书，那为什么红妆要舍近求远去荷花池，身边还有……”
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