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段瑾瑜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我要去边境，如果你不带我，我还是会去的。”
对上段瑾瑜坚定的双眼，司徒有些沉默，看来这小子已经做好了决定，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再去给段瑾瑜讲道理了。
在知道刘丹心的处境以后还是要去的人，没必要再说了。
“你父亲……”
司徒有些犹豫，他之前让段瑾瑜从围墙上下来，就是想先斩后奏，没想到段瑾瑜出了事，虽然后来段家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还是对他很好，但是司徒却没脸再拐带人家的孩子到处跑了。
这也是为什么知道段瑾瑜不想学医以后，他的反应没有刘丹心那么强烈。
他于心有愧啊。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段瑾瑜知道，自己还是需要给段文博说一声的，至于段瑾轩和段夫人，他们俩太宠原身了，就算他说破嘴，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去的。
至于段文博，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段瑾瑜总觉得自己的这个父亲和其他文官有些不同。
“你自己看吧。”司徒现在也有一堆事情要做，之前他就能答应段瑾瑜带他去找他师傅历练，这次又有什么不敢的。
“只要你别半路又出什么事。”司徒摇摇头，叹道：“这次过去我只是送个药，不会在那里待太久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嗯。”段瑾瑜点点头。
俩人就没再说什么话了。
过了几天，趁着回家的功夫，段瑾瑜向段文博表达了自己想去边境的诉求。
段文博本人相当淡定，看了一眼段瑾瑜，就答应了。
“你既然这么想去历练，那就去吧。”段文博一直想坚持铁血教育但奈何家里有一个宠儿狂魔和一个溺爱弟弟的傻哥哥。
在如何教导段瑾瑜上，三人之间偶有分歧，总是让他半路折戟，段瑾瑜自己提出来的，他当然会答应。
“需要我给你派人吗？”段文博心里赞同，但是还是担心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和自己的大儿子一样，都是从小娇养着的。
老大自科举后，就官路亨通，没有外放没有打压，甚至他的上级都是段文博本人，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挫折。
小儿子本人倒是争气，只是心思不在仕途上，这次虽然看上去有所改变。
但是以段瑾瑜的性子来看，他不适合和别人勾心斗角，这次前往边境历练，也许是一次改变，段文博栓的住段瑾瑜一次，栓不住第二次。
孩子总是要腾飞的。
“不需要。”段瑾瑜也想知道，这次的行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特别的收获，虽然……很危险就是了。
段文博突然想起来，段瑾瑜要去边境的话，不就正好避开了这次的狩猎大会了吗？
“你不去狩猎大会没问题吗？”段文博看着段瑾瑜，问道：“要是太子殿下和七殿下问起你怎么办？而且算算路程，你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思羽丫头那里，你怎么解释呢？”
段瑾瑜显然是心中有数的，接过段文博话说道：“所以，我没打算瞒着凉思羽，我打算和她透底，直接请假不去了。”
“你不打算认真做学问了吗？”段文博不是个傻子，看段瑾瑜这个样子，心里也有数了，虽然自己在欧阳正这条线上下了不少功夫，可是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段文博不会说什么，可是段瑾瑜的未来呢？
“不，我会好好学的。”段瑾瑜一反常态的没有在这件事上模糊掉，反而很认真的说：“我只是在寻找我自己的可能性。”
“可能性？”段文博对这个词汇有些陌生，但还是多少能明白段瑾瑜的意思，他想给自己多找条路，想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现在只需要说服凉思羽就行了。
*
凉思羽没想到，段瑾瑜会回来找自己，还是在这个时候。
“是有什么事吗？”凉思羽关心的看着段瑾瑜，最近宫里气氛有些紧张，她又忙着在皇后和太后这两边来回跑，几天过去，她都忙忘了时间。
段瑾瑜来找自己时，她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段瑾瑜抿着嘴巴，有些紧张的说：“我能跟你请假吗？”
“你终于开窍，觉得自己不是个学习的料了？”凉思羽好几天没见段瑾瑜，也想缓和一下几天前有些紧张的气氛，开了个玩笑。
没想到……
“嗯。”
凉思羽打起精神：“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许确实不是。”段瑾瑜看着凉思羽，有些愧疚的说：“而且最近时局有些紧张，我在宫里多少也能感觉到。”
“所以你就不想学了？”凉思羽脸上一时看不出喜怒，但是段瑾瑜可不想拔老虎的胡子。
解释道：“我也不是不学，只是想要请假。”
“请几天？”凉思羽语气有些缓和，最近还有狩猎大会，不如给段瑾瑜放一个月的假，让他在家里学习也好，只要别不想学就行。
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听到段瑾瑜不想学后，她的心突然就像绷紧的弦。
“四个月？”段瑾瑜看着凉思羽的眼色，本来想说六个月的，可是在她的眼神下，还是说了个比较靠谱的时间。
凉思羽大惊失色：“你要做什么？你请四个月的假。”
“就这我还是卡紧了时间，根本没有算上途中会不会出现问题。”这可不是小说，真正古代生活的段瑾瑜知道这里的交通有多么不便利。
一路上，他都需要骑马，哪怕司徒愿意让他这个小孩子坐马车，一天也走不了多远，更不要提中途他们还需要更换马匹补充粮食。
本来在段瑾瑜的大山里，他甚至不打算回家过年了，要不是凉思羽的目光过于炯炯有神，他才不会这么怂呢。
“所以……”凉思羽微笑着看着段瑾瑜：“你到底，要做什么？”
求生欲很强的段瑾瑜不敢直视凉思羽的眼睛。
“去边境，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