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祈昊昨晚睡得晚,林惩到的时候才醒过来,他干脆就让林惩上楼来等他,顺便捎一份早餐。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林惩站在玄关,看着手里提着的“满汉全席”汗颜。
“不是还有你吗?”严祈昊从卫生间凑了出来,嘴里叼着牙刷,嘴角还沾着泡沫,一张嘴,泡沫就喷了林惩一声。
“哎哎,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严祈昊抽了张纸想给他擦擦,结果一说话,更多的泡沫星子往林惩身上飞。
“去漱口吧。” 林惩捉住他的手,喉结上下滑动了一轮,“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走进客厅,将早餐都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热干面需要我给你拌吗?”
“要!”
他拌着热干面,环顾严祈昊的房子,环境还算整洁,他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没记错的话,邱允岚第一次上他们家门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哥收拾房间。
他哥的房间不让保姆进,自己也不爱收拾,还特别懒,邱允岚明显就是看不下去了。
当时他哥眉飞色舞地对他炫耀说,看见没,爱他,就要给他收拾房间!
他当时还觉得挺有病的,可是时过境迁,竟然觉得他哥有病得有几分道理。
连个表现的机会有没有,怎么追人。
“看什么呢?”严祈昊走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甩了他一身。
“没什么。”林惩抽出纸擦了擦,将面递给了他。
严祈昊顿时眉开眼笑,“谢了,好兄弟。”
林惩眼底的一潭泉水成了一湾,很快被他用长睫敛下。
“你不吃吗?”严祈昊嗦了一大口在嘴里,见林惩半天没动静,桌子上又是什么豆皮水饺汤面包子一堆吃的,就口齿不清地提醒他。
“嗯,吃。”林惩抬起手,带着心事随便拉了一个袋子,到手一看,竟然是一个圆滚滚的奶黄包。
他们开了五个小时的车,才进入了X市,按照导航走,沿路都是绿意盎然的山林,偶尔还能看见河溪,小瀑布,牛羊。
严祈昊将车窗打开,任由狂风呼啸在他的耳边,闻着乡里没被污染透彻的空气,心情舒畅。
“这里空气真好,要是能在这儿弄一套别墅,直接隐居,别提多舒服了。”严祈昊玩笑道:“等我有钱了给你也盖一套,我们住联排,怎么样,够意思吧?”
“嗯。”不想住联排,想住你家里。
“对了,这次任务的人物背景你调查清楚了吗?”
“嗯,死者张大龙确实本是西部张家村的人,后来因为娶妻的原因,搬到了东南部的张家村。生前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因为娶妻原因搬家?”
“是的,他成年后父母双双过世,他娶的老婆就是东南部张家村的人,后来就干脆跟着老婆搬到东南部张家村了,老婆十年前就死了,藏在了城里,他念旧想回故里,不愿意去。”
“所以我们要领着他回归故土咯。”
“嗯,说是张大龙立遗嘱了,希望自己死后通过民间赶尸的方式回归故土,但赶尸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很难找到,所以他的儿子张小龙就雇我们将他爹的尸体徒步运送到西部。”
“这个我知道,那张小龙,是什么样的人?”
“当地混混头目。”
“混混头?”严祈昊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单纯是本地的小混混头目还是怎么?”
“黑白通吃吧,不过在城里还是欠火候,只能在村子里作威作福了。”
“哦,他娶媳妇了吗?”
“没。”
“你怕吗?”严祈昊突然凑到他旁边,笑看着他。
“怕什么?”
“带死人上路,荒郊野岭的,不怕遇上鬼啊什么的?”严祈昊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恣意,“你要是怕的话,我给你一张冯宸小时候的照片贴身上吧,保准辟邪。”
林惩听见冯宸的名字,额角抽了抽,沉声道:“不怕。”
说完他又侧头瞄了严祈昊一眼,道:“给我一张你的倒是不错。”
“想的美,我从小帅到大,给你有什么用?”严祈昊打开遮阳板,对着镜子臭美。
“那你……别在我面前提冯宸,行吗?”林惩声音放得很轻,像是祈求一般。
“你跟他有过节啊?”严祈昊挑眉。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提。”
“不喜欢听你提。”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林惩将车开进了山下的一块停车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运动背包,背在身上。
严祈昊下车左看看,又看看,这才注意到林惩穿的是他和林惩执行上一次任务的时候在机场买的一模一样的白色短袖,黑色短裤。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模一样。
今天衣服好像是林惩给帮忙递到洗手间的,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整的跟情侣装似的。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惩,那炙热的视线像是有穿透力一般,都快看得林惩还没爬山心脏就得加速了。
“走了,上山。”林惩别开脸,往上山的石梯走去。
阳光将他整个人照的白皙发亮,光看那挺拔的背影,就像一个旅游来的大男孩,洋溢着青春和朝气。
严祈昊感觉夏天实在是太热了,竟然能热得人什么都不干也会心跳加速。
山间阴凉,每爬一段距离,都设立了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
两个人经常锻炼,体力都很好,爬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小事一桩,还有力气边聊天边爬,跟闲庭信步地逛小公园似的。
蝉鸣悠远长久,与鸟啼响应,草木的清香扑鼻,偶尔在树枝交错间崭露头角的小片天空,云朵飘逸,习习凉风如水,捎去心底燥郁,带给流水冷却。
“等等。”上山上到一半,严祈昊突然叫停。
林惩以为他是累了,就站在石阶上往下俯望他。
只见严祈昊迈开长腿,一脚踩入石阶旁的泥土里,他扶着树,弯腰拉长了身子不知道在想做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短袖也被拉扯起,露出一截色泽动人的精瘦腰肢。
林惩咬了咬下唇,额头上晶莹的汗水滑落下来,滴在地上,他忍不住走了下去,把严祈昊的衣服扯着,“你在干什么?”
“等我一下!”严祈昊丝毫不觉自己这模样有多诱人。
林惩木这脸,就这样把他的衣服拽的死紧。
“还不够,你抱一下我的腰。” 严祈昊回头冲着他说,结果他发现林惩的脸好像红得不对劲,“哎,你怎么了?”
林惩抿了抿唇,刚开口:“我……”
微风一动,吹得草叶欢快碰撞,传来喜悦的响声。他的脚往前踩了踩,快速扶着树又凑了出去,立马又回来。
“送给你。”严祈昊捏着一株四叶酢浆草,用小臂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那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在光线下释放着男性荷尔蒙的致命美丽。
“啊?”林惩那株酢浆草愣神。
“四叶酢浆草,很少见的,没看过电视剧吗?这个可以许愿。”严祈昊拉过林惩的手,将四叶草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不管真的假的,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消失,也……虽然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但我也希望你再也不会对人失望了。”
他歪着头,伸出手捏了捏林惩的脸,扯出一个笑容。
这事儿他早想干了。
“还希望我们这次不管多危险,平安归来。”
林惩垂下眼,他真不敢再看严祈昊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容了。
这个太炙热了,温暖过头了,像是从太阳上掉下来落到地球的火种,只要是离得近看上一眼,眼睛都得被烫伤。
“好。”你会平安的。林惩在心里想。
严祈昊见他答应,笑容洋溢得想分享给整座山林这种喜悦。
“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热的?怎么耳尖都红了?”严祈昊又扯了扯他的耳朵。
饱满的指尖触感像是过电一样导入林惩全身。
林惩突然伸出手,趁他不备,将他揽入了怀里。
手惩罚似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严祈昊立马去拍他的手,“你他妈的干嘛?”
他呲牙咧嘴地瞪着林惩,结果立马就对上了林惩眼里翻滚的欲火。
“你……”
林惩放开了他,将自己被他拍红了的手凑到他跟前,垂着眼睑,可怜兮兮道:“是你刚刚让我抱一下你的腰,你怎么不讲理?”
“我……我哪他妈的不讲理?我他妈的是让你刚才扶着我,没让你现在抱我!”严祈昊被他这理由惊呆了,既恼怒又羞愤。
“噢。”林惩低下头,伸出手扯了扯严祈昊的衣服,小声说:“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那模样,那语气,任谁看了气都得消到九霄云外去。
严祈昊嘴角抽了抽,分明林惩就是故意占他便宜,为什么现在好像是他占了林惩便宜一样?
“昊哥,我错了。”林惩又扯了扯,这简直就扯的是严祈昊的心。
严祈昊正准备问问他从哪儿学的这些歪门邪道的让人生不气来的小把戏,就听见山上传来一阵惨叫。
林惩也听见,两人齐刷刷朝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