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清楚？”他觉得扫兴，“等会我们要干些晚上该干的事儿，你也要继续看？”
“对，对不起，打扰了。”罗芸生慌乱地挂掉了视频。
林惩什么也没说，轻拍开他的手，关了电脑，准备上楼。
严祈昊见状立马抱住他的腰，将人拖了回来，“干什么啊你，我跟她说我是你男朋友你不高兴？”
“没。”林惩背对着他回答道。
“那你跑什么？”
“十二点了，睡觉。”林惩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拽得死紧。
“别，不睡，昊哥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吹吹肩膀。”严祈昊说着就往林惩绑得结结实实的肩膀上吹气，模样特别认真。
“你没错。”
“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你别对我这么冷淡，行么？”严祈昊心里简直别扭死了。
小孩一不高兴就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什么也不说，就知道埋心里。
“行，睡觉。”林惩执着于睡觉。
“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了？嗯？橙子宝贝？媳妇？”严祈昊死抱着不放，不把林惩哄好，他一晚上都睡不着。
“我没事，你哪里也没惹我，我也管不着你。我困了，我想睡觉。”
严祈昊一听我也管不着你，就更觉得有问题了。
“那哪能管不着我？你想怎么管怎么管，你说什么我都听。”
“管不着。”
“管得着。”
“管不着。”
“管得着。”
“……”
严祈昊依然没感觉自己哪儿不对，想来想去也就进门时候挺反常，他那是下意识反应，他真不知道跟男的怎么……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严祈昊将脑袋埋在林惩的颈窝，贴着他炙热的肌肤，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林惩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睛变得澄明清澈，他轻声道歉：“对不起，今天是我冲动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严祈昊着急地掰过他的脸，“不行，得有。”
“……”林惩无奈地看着他。
严祈昊简直想在心里骂娘了，他觉得自己太窝囊了，都是大男人有点生理需求很正常的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严祈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自己这么扭扭捏捏得跟个娘们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怕了。
“洗澡睡觉吧，不早了。”林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起身去了浴室。
窗帘半掩着巨大的落地窗，外头夜色撩人，难得的月旁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云薄如轻纱，像是一副上好的油画，朦胧温柔。
严祈昊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是不是对小孩太坏了，明明说好要疼着宠着一辈子的。
林惩洗澡脱衣服都没有叫严祈昊帮忙，也不知道是如何自食其力，洗完一言不发地就上了床。
严祈昊走进浴室，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雾气未散的镜子沉思。
他以前也不是没看过视频，对这玩意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对于这种，他是真不知道，但是看今天林惩的动作……
他打开了搜索引擎。
一输入关键词，随便点开了一个，就听到了尖叫声。
他赶忙关掉声音，心虚地看了看门外，再一看手机，严祈昊草草扫了两眼，就关掉了。
这些东西这些事情，真的有这么恐怖的吗……
严祈昊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一个澡他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大概，算是，差不多，了解了吧。严祈昊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觉得他和林惩早晚都是要做到这一步的，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伴侣的生理需求都满足不了，还算个屁的男人。
他上楼后，发现林惩正平躺在床上，轻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床头的台灯散发的微光将他硬朗的轮廓映衬得柔软，中分刘海软塌塌的搭在额前两边，模样乖巧可人。
他的小孩太乖了，乖到让人心疼，他不止一次这么想。
严祈昊关了台灯，爬上床，室内一片静谧。
他睁着眼，看着被月光点得暗沉的天花板，大脑里不住地回想起刚进门时林惩生气的场景。
两个男人之间的，极具荷尔蒙互相抨击的。
也是极具力量的碰撞。
黑暗中严祈昊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那个举手投足都能让他心中为之悸动不已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身上已经有了许久没有过的感觉。
严祈昊轻声用方言骂了声脏话，慢慢地抓住了林惩好着的那只手。
林惩像是毫无察觉，睡得沉重一般，毫无反应。
他的手再次动了……
“你在干什么？”林惩有些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像是宁静月夜中的一束树枝，彻底搅乱了本就微波荡漾的一汪井水。
严祈昊干脆掀开被子，越身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呢，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太阳光几次的反射下，严祈昊的黑色的眸子添了一些光芒，在黯淡的夜晚异常明亮。
（……车车在围脖啊围脖！）
林惩也不嫌麻烦，换了床单被套，扫去了一地的东西，把严祈昊拉起来哄他上床去睡觉，以免着凉。
他简简单单地洗过一遍澡之后，就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两天没睡，昨天还这藤了一晚上，他很累，但仍然得打着精神。
他怕他等会睡着了，眯了一会就起来，准备出门去买点早餐。
刚走没多远，他就感觉有人在跟着他，而且十分隐秘，不止一个人。
小区外是一条闹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看见了好几个穿着朴素不一的人频频侧头，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不过他也没想逃。
他掏出手机，给严祈昊和邱允岚各发了一条消息。
其实后很多话想对他的昊哥说，但是时间可能不太够。
清晨的曦光将这个带着伤的大男孩照耀得异常惹眼，但爱慕激动与警惕偷瞄是分辨得出来的。
他走到一个距离他最近的黑色短袖男人的面前，神色淡然。
“一只手，你打算怎么上拷？”
林惩的话让那个男人愣了愣，他对上林惩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喉咙吞咽了一下，但职业素养使他很快拿出手铐将自己和这个人唯一好着的一只手拷到一起。
“报告队长，嫌疑人已归案，嫌疑人已归案。”
对讲机的滋滋声刺耳，片面地给予了他一个难以洗脱的污名。
连环杀人犯归案，这是自认为还死者一个清白的人们的狂欢。
严祈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林惩并不在二楼，他摸了摸自己身边的位置，冰凉的，看来已经离开很久了。
浑身都难受酸痛得要命。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发现自己喉咙竟然嘶哑了，发出的声音又刺耳又难听，想喝水。
他也不是矫情，但是一觉睡醒，看不见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会有点失落。
因为常年锻炼，他的身体强壮，体力也很好，还经常训练受伤，所以严祈昊觉得这没什么。
想到昨天的事儿，他后知后觉地感觉脸上燥得慌，在心底骂了这个王八蛋一句。
林惩昨晚跟变了个人似的，哦不，变成了狼崽子，变成了不一样的两个人，让人感觉陌生。
脸红心跳。
严祈昊想着想着，就更想林惩了，想捏着他的脸对他说骚话，把自信找回来。
他揉着腰下床，趴在栏杆扫了一眼，发现林惩不在客厅里。
他不悦地下楼寻找，结果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都看不见林惩的身影。
难道出去买东西了？
严祈昊躺在沙发上，想拿过手机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先把电冲上。
等了好一会，手机开机，无数条消息弹了出来，严祈昊随便扫了一眼，大多数都是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给林惩打了一个电话，关机。
又打了一个，还是关机。
他郁结地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心里很是不痛快。
林惩不可能忘了给手机充电，所以一定是主动关机了。
什么意思？躲着自己？
爽了就跑了？
严祈昊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地想着，电话突然来了。
他抱着期待的心理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是邱允岚。
“什么事？”严祈昊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林惩给你发什么消息没有？”
严祈昊蹙眉，“什么消息？”
他打开免提，链接wifi，找了一遍短信，什么也没找到。
“微信。”
他又立马打开微信，立马看见了置顶的那一个红点。
林惩：对不起，没给你买成早餐。
“他跟你说什么了？”邱允岚知道拓印看到了。
“他说……没给我买成早餐。”严祈昊看着那行字发愣，心中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邱允岚沉默了片刻，“他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
“他怎么了？”严祈昊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变成了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布满了恐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不是在局子里，就是在神经病医院了。”
邱允岚彻底应证了他的猜想，黑洞吞噬了整颗鲜红的心脏，逼得严祈昊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