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意有所指的话语,让舒中胜的脸色立竿见影难看了几分。
他紧皱着眉头,不悦地质问女儿:“八万三你还觉得少?你以为我的钱是天上刮大风掉下来的?还是你除了要钱,就没别的话跟我讲了?”
“八万三不少,肯定不少,所以我才只能找您。”舒燃燃苦涩地绞紧了自己的手指,沙哑着嗓音说:“爸爸,您上次说过,可以把妈妈的住院费管到今年底。到了明年,我一定自己想办法。”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管你妈妈住院到年底了?”只要提起这些事,舒中胜的心情就非常不好,当即不客气地说:“我那时说的是最迟到今年底,你妈不管怎样,你都别怪我。主要是让你做好思想准备,我不可能一直往医院里填这个无底洞。”
舒燃燃感到异常难堪,近乎哀肯地央求道:“爸,那这一次,您再帮帮我也帮帮妈吧。也许下个月,我就自己能赚到钱了。”
“燃燃,你怎么能这么逼你爸爸呢?”江凤娜又不失时机地插了话,语气柔和,姿态亲切,显得特别语重心长:“现在市场大环境萧条,整个国内经济形势都不好,你爸的公司运转得也很艰难,每天累死累活都还不见得能赚到钱。我和冰雅昨晚参加那么隆重的酒会,也是穿的以前的旧礼服,都没舍得多花钱定制礼服和置办新的首饰。你一张口就要八万多,要知道,你爸真的不是摇钱树啊。”
“对,就是你江阿姨说的这个道理。”舒中胜表示认同,紧接着说:“我的公司也不好做,这几个月就没怎么赢利,能维持住不亏本,保障员工们的工资按时足额发放就不错了。你别以为,你爸就是个提款机,随时都能给你掏出一大把钱来。”
这些话,如果换上一个普通家庭的人来说。
舒燃燃可能,也不会辩驳什么。
毕竟,让普通家庭的老人一下子拿出八万多,确实有点为难了。
可是,舒中胜是她的爸爸。
她了解家里的底子,了解青胜集团的实力。
即使遭遇经济危机,资金一时不好周转。
爸爸也绝不至于,会连八万多的现钱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数目,很可能就只是江凤娜和舒冰雅日常开销的一笔零花钱。
她昨天还看到,舒冰雅提了一个爱马仕限量款新包……
所以,这番托辞也就是说。
爸爸只是不想,继续帮妈妈维持生命而已……
想到这里,舒燃燃更加难过。
但是,她没办法再像以前的有时候那样。
冲动地跟爸爸大吵一架,最后不管不顾负气离开。
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妈妈的住院费,就彻底没戏了……
舒燃燃掩饰住心内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低低地说:“爸,算我求您了,好不好?”
唉,这个女儿。
真是他上辈子造了孽,这一世专门过来找他讨债的!
舒中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舒燃燃,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臂:“好了好了,明天我让财务给你调八万三,你也别弄出这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给我看!”
舒燃燃酸涩地咬了咬嘴唇,还没有顾得上说话。
门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颇大的声响。
是舒冰雅回来了,依然打扮得精致美丽,风姿绰约。
手里正好是提着,她刚买的爱马仕限量款。
不过,她此时的状态却很反常。
面容憔悴晦暗,神情气愤难平。
仿佛霜打了的茄子,连眼圈,都是红的。
一见宝贝女儿这个样子,江凤娜立马就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冰雅,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舒冰雅把自己的名贵提包随手扔到了一边空着的沙发上,带着哭腔控诉:“爸,妈,我被人陷害了!不知哪个该死的心机黑子,跟媒体造谣说我怀了凌华集团凌墨深的孩子,还说我马上就会和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结婚。”
啊?舒中胜和江凤娜同时大吃一惊。
舒燃燃的心,也顿时“咯噔”一沉。
糟了,凌墨深那个疯子还是没有放过昨天晚上的事情。
真的把她信口开河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让媒体爆料出去了。
关键是,她那时还急中生智冒充了舒冰雅的名字。
晕,这下子篓子捅大了,她该怎么应对?
“冰雅,你别急,慢慢说。”江凤娜搀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连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谣言冒出来?”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舒冰雅又羞又恼,急怒交加,眼泪刷地一下就漫延出来:“妈,爸,你们一定要帮我做主。我可没有做过那样不要脸的丑事,我甚至压根就不认识凌墨深,连他长的是黑是白都不知道。呜呜呜,有人专门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好冤枉啊……”
江凤娜和舒中胜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他们这个优秀出色的女儿,早就精心做好了往娱乐圈里发展的准备。
目前也已经参演过几部片子,拍过数个广告,有了一定的业务基础。
之前圈内人给舒冰雅定位的形象就是,纯情而有潜力的优质小花。
舒冰雅一直也以此标准严格要求着自己,兢兢业业地努力和奋斗着……
如今,媒体却骤然爆出了她未婚先孕这一记猛料。
所造成的崩塌性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弄得不好,舒冰雅那条原本光明灿烂的演艺之路。
还未完全展开,就要宣告结束了……
而最最重要的是,舒冰雅并未和凌墨深有过任何来往。
媒体却猛不丁说她怀了凌墨深的孩子,简直就是无中生有的污蔑!
完全可以想到,这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栽赃陷害……
想到这里,江凤娜的眼圈也红了,心疼地搂住了自己眼泪汪汪的女儿:“冰雅,你别哭别哭啊,你爸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件事的。那个拿你造谣生事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真是太坏了,心思歹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