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尤家小姐,俞家大少奶奶,何曾经历过这样丢人的事故?
最令她恼火的是,周围的人都向她露出兴灾乐祸,又极度嘲讽的神情。
尤月兰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推开想要为她整理衣衫的丫头,上前一步,就想要隐于暗处的侍卫,通通都叫出来。
哼,敢这么对她,有没有想过后果?
如今站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即使看出尤月兰的身份不凡,也不会想到她的身份啊。
“这些人,都给我……”尤月兰正准备开口时,手腕就被扣住。
她正准备大手一挥,将这个无礼之人丢开时,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越是如此,越是令她气愤难当。
尤月兰回过头,想要教训对方时,却发现是安星月。
“怎么是你?”尤月兰一眼就认出她。
安星月理着帽纱,低着声音对她说道,“你不必对他们发脾气,降了身份,叫你的丫头回府去拿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尤月兰还是气不过,“是他们太过分。”
那些假僧都在囚车中,这是丢得有多么的不准,竟然全部都丢到她的身上?
这分明就是有意与她为难的。
“难道你还想要将自己的身份,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吗?”安星月的声音更是冷了好几分。
尤月兰也才想到此事如若传出去,最后要丢人的怕是她自己。
她紧紧的绷着脸,最后除了妥协,也再无他法。
“好。”尤月兰道。
她身边的丫头立即就回府去,为她去取干净的衣裳。
她则是跟在安星月的身边进了酒楼,习雨为尤月兰护着,一路上楼进了包厢。
卫昕昕也早就命店小二备了水盆,先为尤月兰洗手。
包厢内,无一人说话。
尤月兰打量着卫昕昕和安星月,心不由得一动,有些失落。
她原本与她们的关系都很好的,虽然算不上是“闺中密友”,但平时也很亲近。
更重要的是,安星月曾经保护好她。
“差不多了!”卫昕昕将手帕拧好,递到丫头的手里,“好了,先这般吧,也瞧不出来什么。”
“你的丫头也很快就会回来,你也不用着急。”安星月叫尤月兰先坐下。
店小二摆上了菜,就退了出去。
“你们,是来吃酒的?”尤月兰小声的问。
“不是。”卫昕昕倒是回的痛快,“我是来向星月道谢的。”
至于要谢哪一件事情,尤月兰会不知道吗?
当提到此事时,他们皆沉默下来。
“谢谢你们!”尤月兰道,“如果没有你们,怕是我在下面就要发脾气,被人笑话了。”
她惟有说这个事情,因为关于城外寺的事件,是她绝对不能说的。
她因一己之私,想要拿到大笔的钱财,算计了各府的小姐。
“当时的事情发生突然。”尤月兰喃喃的说,“我也不知情。”
如若那些假僧想要害到她的身上,她也是毫无办法,怕是连自保都办不到。
“以后……”尤月兰知道不能再说了。
安星月与卫昕昕始终沉默,对于尤月兰说的这件事情,也没有搭话。
直到尤月兰的丫头来归来,帮着尤月兰换好了外衫,瞧着就可以离开了。
“在路上要小心。”安星月忍不住的叮嘱了一句,
她也瞧得出来,针对尤月兰的人,就是故意的。
至于这里面是何缘故,怕是她瞧不懂。
“知道了。”尤月兰深深的看了安星月一眼,便带着人离开。
她的这副样子好像真的受到极大的委屈,但真正委屈的人,是她吗?
“如今各府小姐都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谁都不敢多说半句。”卫昕昕突然开了口。
安星月也坐了下来,“我们心里有数就好,无论他们是如何作想,我们怕是劝不到的。”
明知道尤家的行为,还是愿意与他们为虎作伥,就绝对怪不得他们了。
“无所谓了!”卫昕昕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哪一桩比起来,都比尤月兰做的这一件来得重要。”
对!安星月知道卫昕昕不会无缘无故的请她出来。
如果说是“谢”,之前就已经谢过的。
“你说,我听着。”安星月淡淡一笑。
卫昕昕没有瞒着安星月,就将京城中来的消息,告诉了安星月,希望可以有一个商量。
只是此事,哪里能随意的往外面说?
安星月知道这是卫昕昕表明对她的友善与信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轻易说出意见的。
“我在说这个消息时,是又惊又急,没有半分的喜意,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对地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卫昕昕打量着安星月的神情,轻声的说道,“你是知道我,我的胆子不算是太大,如若以后嫁到太子府中,未必撑得过去。”
太子侧妃的人选中,有卫昕昕。
如果说,原来三位太子妃的人选,有两位是尤家女儿,其中尤月兰嫁了人,只有两位。
那太子侧妃的人选就有些多了,但与卫昕昕扯得上关系,倒是令人意外。
安星月正细细的琢磨着,想要回想着上一世,可曾听说过类似的事件。
答,并没有。
在这种丝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她是无法为卫昕昕提出任何意见。
“可是我却也知道,这对于卫家来说,是好事,我愿意不愿意都是要撑一撑的。”卫昕昕认真的看着安星月,“我只是希望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是怎么想的?”
安星月险些被卫昕昕的问题,狠狠的呛到,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能如何作想?她除了震惊之外,别无他想啊。
安星月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我觉得,这是要看卫家长辈的看法,如果他们同意,那便是好的,如果他们不愿意,会想办法帮你回绝的。”
卫昕昕想要说的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星月,我们好好的说句话,我信你的,你也应该信我的。”卫昕昕喝着,“星月!”
安星月轻咬着嘴唇,半晌后方道,“我只是听说,太子为人亲和,很是不错,应该是个好男儿。”
她算是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吧?
南王府站在太子的那一侧,她是永远不可能与尤家有任何牵扯。
如果卫昕昕非要问她,她只能这般说。
毕竟,最后一点儿底线还是想要留下来的。
卫昕昕牢牢的盯着安星月的脸,忽然就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这是她得到消息以后,从来都没有过的自在。
真舒服!
“好,我知道了!”卫昕昕举起茶水,“我以茶代酒,敬你,谢你。”
安星月也拿起茶杯,“希望你也能有一个如愿的未来。”
并没有每一个未来,都可以令人得偿所愿的,不是吗?
她们这才聊起了其他,直到卫昕昕的家里人来接,她才提前离开。
虽然卫家不会对外宣称此事,但想必对卫昕昕会多加关照保护,起码在城外寺的事件是绝对不会允许再发生的。
以后,卫昕昕不止不会与尤家人再来往,估计也不会与她来往。
安星月的心里有数,也认为这是一桩好事。
她身边的人,又有一个要嫁了。
她没有立即离开酒楼,反而独自坐了一会儿,瞧着心情几多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