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可怜的府尹大人呀。”宁西华坐在角落中,看着这一幕,感慨的对白弘业说。
白弘业打了个呵欠,“公子,我的确是很蠢笨,实在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呀,好热啊。”
宁西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看着府尹大人焦头烂额,心里就很舒畅。
“你说,她做了多少事情?”宁西华又问。
“她?”白弘业揉着眼睛,“她是谁啊?”
宁西华沉下了脸,什么都没有再说,像是那句话也不是他提的一般。
他的心里又在计较着什么,旁人无从得知。
“走,回府喝酒去。”宁西华道。
无论府尹大人要如何处理此事,都会是难题一件。
可是这对于宁西华来说,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以叫他再不去多理会。
谁知,刚入府中,安府就有了喜讯。
安大人与孙府二小姐议亲事。
“谁?”宁西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下人道,“孙小姐,孟老夫人的孙侄女。”
孙代荷吗?与安星月看起来关系很好的那一位?原来两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宁西华也说不上是好,还是说不好,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瞧得一旁的白弘业实在是更不懂了。
“公子,怎么了?”白弘业问着。
宁西华喃喃的说,“你说,安大人都要议亲了,她是不是也快了?”
白弘业总算是宁西华的心腹,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劝说。
难道要再提醒宁西华,安星月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吗?
安笠仲是亲眼看过的,还会有假的?
实在是太糟糕!
宁西华竟然低着头,笑了笑,说,“恩,恭喜他,希望他成亲的那一日,会送我一个请帖。”
应该……不会不给吧?
他们毕竟还是占了一个同窗情谊。
安笠仲议亲,这是大事。
有多少人烦着安笠仲?就有多少人关怀着此事。
就在祁国公府,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巴嵘来办。
毕竟,安笠仲的长辈,只有他一人。
孟老夫人对巴嵘很是喜欢,见巴嵘始终独自,也琢磨起为巴嵘作媒的想法。
当然,要先把安笠仲的亲事。
两家换了庚帖,选了一个好日子下聘,之后就订了婚事。
这一切顺理成章。
安星月也跟在孟老夫人的身边,瞧着这一切办得妥帖,也算是松了口气。
孙代荷比起她想象中的嫂子,的确是截然不同,但只要与哥哥过得好,那便够了。
“喂,告诉你一件好事。”孙代荷道。
毕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孙代荷纵然应该有几分小姐的娇羞,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出嫁,还是很向往的。
“矜持。”安星月提醒着。
孙代荷懒得理会,只道,“尤府要处理汤氏了。”
“这么久才办?”安星月挑眉,“看来,汤氏的手里攥了许多东西。”
“你想要?”孙代荷好奇的问。
“想,又不想。”安星月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哥哥的亲事。”
她原是想着等汤氏的事情处理好,再去瞧着哥哥的亲事,想必哥哥也是这般想的。
但再瞧着长辈们的态度,与她全然不同。
谁也不耽误谁,自然是要一起来办的。
孙代荷抿唇一笑,“我虽然有些心高,但绝对不会气傲,我会与你哥哥很好的。”
“我只担忧着另一件事情。”安星月道,“我哥,太直,总是得罪人,如果有一天得罪了皇上……”
“我与他一起走。”孙代荷脱口而出。
安星月“恩”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孙代荷,见孙代荷的脸变得通红,再不与她说话,迅速的跑开了。
哥哥还是很幸运的。
待孙代荷跑过远以后,她便转身准备出府,却是瞧见安笠仲。
“哥!”安星月轻唤着。
安笠仲叹了口气,“我准备出府,要一起吗?”
“小舅舅呢?”安星月有些防备。
即使巴嵘为了安笠仲做了许多,她的心里总归是多了一丝防备,无法全然信任。
“哎,被孟老夫人留下了。”安笠仲道,“孟老夫人很喜欢小舅舅。”
安星月的心念一动,总觉得有些事故。
“哥哥送我?”安星月笑着。
他们一起离开祁国公府,坐着不同的马车,且是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倒也不是有意的,路过了尤府的后门。
突然有人被抛出来,撞向安星月的马车。
马车侧倒,重重的摔在一边。
“妹……”安笠仲在听到动静,勒令车夫停车,立即就下去查看。
他一眼就看到安星月已经被救了出来,但救她的人却是宁西华。
安笠仲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如今最不愿意的事情,便是安星月与宁西华再有瓜葛。
单是一个柳大小姐,就够令人头疼的。
“大夫,怎么样?”安笠仲问着。
安星月挣开宁西华的手,迅速的摸向脸上的面纱,确定无碍后,方道谢,“多谢世子相救。”
她的心里也充满着震惊。
宁西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超出她的想象。
她只是感觉到马车忽然倾斜,在那一刹那,宁西华就撞进了马车内。
在马车停下来的瞬间,就抱着她跳了出去,且稳稳的落地。
这样子能耐,怕是难寻着第二个吧。
“你没事吧!”宁西华像是没有听到安星月的话,双手托着她的手臂,问道。
安星月忙又后退,“多谢世子关心,我没事。”
她的目光落到马车上,是抛人的力道太大,还是被抛的人太重。
竟然能将车撞翻,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安笠仲沉着脸,“我最近有点闲啊。”
这个……等等!
“这可是尤府?”安笠仲问道。
门口的下人瞧着安笠仲穿着便装,也就没有当回事,“你是谁,快走,快走。”
“请向尤首辅回禀,就说安笠仲前来拜访。”
下人一开始还想要再赶人,可是细细一口,安笠仲?
天,是安笠仲?
下人的脸色微变,忙道,“安大人匆怪,这就是一个误会。”
“误会?把马车都撞翻了,这个误会可是好生的大呀!”安笠仲不客气的说,“你们府中内务自己处理就好,偏生要连累旁人,我总是要与尤首辅好好的讲一讲。”
哥哥怎么是这样的性子了?
安星月一急,就想要去拦着他。
可是安笠仲早就大摇大摆的坐上马车,绕到尤府正门前,好好的拜见一番。
“怎么……”安星月被宁西华拦住。
她诧异的看着宁西华,不明所以,“世子,为何?”
“你不要去了,安大人的心里有数。”宁西华说。
这哪里像是有数的样子啊。
宁西华见她并不相信,只道,“皇上最喜欢的就是安大人这样的性子。”
他再这么说时,安星月不懂了。
安笠仲与谁都不对付,见到任何事情都能搬出一套说辞,这是皇上最是乐见其成的。
南王知道,皇叔知道,尤府知道,朝中上下都知道。
所以当安笠仲摆出样子时,没有人会拦着他,反而会仔细的去听听他究竟要讲个什么。
怕是还要附和一二。
安星月垂下眼帘,转过身,向宁西华道,“劳烦世子,我……”
“我受伤了。”宁西华扬起手臂,“救你时弄的。”
安星月的脸色一僵,瞧着那伤口时,却觉得他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