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香心头有气,但如今已是如此境地,再不能多言。
她甩着马鞭,扬长而去。
安星月依然稳坐于马车,等柳家的队伍进城以后,他们才缓慢前行。
后面候着要进宫的车队,也渐渐的向前。
很快,城门处就空了。
安星月回到府中,有些懒洋洋的模样。
“大小姐,今天累了。”习雨瞧着安星月的样子,道,“事情如何?”
“一切顺利。”安星月道,“柳大小姐主动入套,也是叫人无奈。”
他们原本要针对的也不是柳文香,而是指使着扮成安府下人的幕后之人。
结果,那幕后人尚不知在何处,偏生是柳文香出了头。
“也不知这柳大小姐究竟是瞧着谁不顺眼。”安星月冷笑着,“这一次是想要针对孙小姐。”
之前分明是针对着她来的。
“奴婢是觉得,她是觉得都令她不爽快吧。”习雨轻声的猜测着。
“大有可能!”安星月脱口而出。
他们主仆相视一笑,总之是柳文香主动惹来的麻烦,与他们无关。
此事也总归是要解决的。
“大小姐,是祁国公府的来信。”山香送着信进来。
安星月轻拧着眉头,莫非是又有事了。
她展信一瞧,眉头一展。
“无事,都很顺利。”安星月轻声的说着。
呼!习雨也跟着松了口气,安排着安星月休息。
待安星月躺下以后,习雨便放下了床幔,将门窗都关好。
之前发生过两三次意外,整个府中都是格外的小心。
次日一早,顺天府便忙了起来。
安笠仲自然是要正常上朝,朝中有人提及在城外护城河旁发生的事故。
只因与安笠仲有关,他们一个个的红着眼睛,恨不得将此事坐实,好磨一磨安笠仲的锐气。
可安笠仲怕这个?
他不仅将在场的下人全部都塞进大牢,且将身契也备好,方便府尹查证。
想要拿捏着他?那几乎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故。
皇上听说安笠仲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便看向了尤首辅。
“此事,牵扯到柳家,祁国公府,安家,甚至还有路大人的缘故。”皇上对尤首辅道,“你瞧着,由谁去监管,会更好些?”
的确是牵扯了太多的人。
表面上是安府与孙家的事故,但是他们的背后却扯出了许多人。
尤首辅的心下恼火,总觉得是与他尤府有关。
“臣以为,交给……府尹足矣,依法而办便好。”尤首辅道。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顺天府去查着吧。
朝上再有人想要提着安笠仲的事情,都被皇上轻轻一挡,便挡过去了。
可是顺天府前却是热闹得很。
有好些人都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故,一个个的都挤在门外,想要瞧个究竟。
他们发现这堂上跪着的几十个下人,都快要跪不下了。
这一个个的对上去,只有一个是安府的下人,且还是一个看门的。
“你一个看门的,如何得到安大人的命令,前去拦人,为何的不是府中的下人?”
这一审再审,审得很容易。
那些下人不过是收了钱,办着事,最后所有的罪过都归到那安府下人身上。
“大人,是小的贪心,听到旁的消息,想要借此立功,没有想到却是误传,求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们都只是收了钱办事……”
“那就可以随意的污他人声誉吗?你们可知孙小姐是谁?”大人拍案而喝。
这里面喝得厉害,聚集的百姓跟着看热闹,惟有一个人,不曾到场。
柳文香,没有出现。
府尹审了他们,依法判处,在各位官员下朝时,就已经有了定论,还了安笠仲的清白。
至于各府的小姐之间的恩怨,是不太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先是柳文香被柳将军带着去了祁国公府,向孙代荷道歉。
之后孙代荷又独自去了马家,请马梓欣相助。
此事,在几番折腾下,渐渐的平息。
“大小姐,此事与想象大有不同。”习雨在马车上抱怨着,“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柳大小姐会因此受到惩罚?”安星月冷笑着摇头,“不会的。”
“不仅不会,只要皇上还在用柳将军,柳大小姐就不会有事。”
“祁国公府,特别是孙小姐再厌恶着柳大小姐,最后也会把此事压下来。”
习雨沮丧的低着头,大有一种白折腾的感觉呢?
“是谁最想破坏哥哥和孙小姐的婚事,谁就是作下此局的人。”安星月冷冷的说,“我如今瞧来,谁都不像是作局之人呢?”
可是每一个人都像是在做局之人。
“小姐,少爷在朝中得罪了太多的人,如果他再与孙小姐结亲,等于与太后沾亲带故,必是有许多人都不想看见的。”习雨提醒着安星月,“所以……”
马车忽而一顿,便往一旁挪去。
安星月有几分吃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想必在让路。
“车夫,何事?”习雨扬声问着。
车夫道,“是有车队而来,瞧着很是浩荡,有许多路人都被挤到两侧。”
故而,会有这让路的行为。
“我们不急。”安星月道,“以安全为主。”
待此音一落,马车帘子忽然掀起。
“见过孙小姐。”习雨见到孙代荷时,忙道。
孙代荷不过是对她应了一声,就挪坐到安星月的身边。
“我听说柳大小姐去祁国公府致歉,可你怎么在外面?”安星月错愕不已。
孙代荷冷笑着,“自然是与人有约,方能出来见面,再者,柳大小姐也不是真心致歉,我留在府中看着她,只会觉得厌恶。”
所以,都是理由喽。
安星月缓缓的点着头,倒是很赞同。
“辛苦你了。”孙代荷道,“等我成亲时,定是少不得你的好处。”
“不必。”安星月看着前方,“只望一切无忧便好。”
马车开始前行。
“你可知,大新国的公主已经入了京城,已经将柳大小姐比了下去。”孙代荷得意的说,“从模样上看,她是必输的。”
安星月是个大夫,不是京城中的女眷,不会去做类似的比较。
孙代荷不同,她对于这些是很在意。
平时就与孙代荷不合,如果孙代荷在其他的方面更有些赞誉,自会令她的心里,极不舒服。
“那又如何?这位公主以后是皇妃或者太子妃。”安星月说道,“柳大小姐呢?”
孙代荷忽然沉默下来,打量着安星月的眼神,略透着不安。
安星月看着前方,忽然问着,“你是不是想要说,这位大公主还有可能嫁给南王世子?”
“是!”孙代荷倒是没有客气,直接就承认了。
安星月在听到她的话后,反而笑了。
“我的目标快要完成,旁的也无所谓了。”安星月低着头,道,“柴伟兆,我曾经的老师。”
当初正是因为汤氏与柴伟兆的缘故,所以才知道安家落难。
她想知道的是,柴伟兆究竟有没有得到南王的指使,如果有的话……这个仇还是要继续的。
孙代荷知道安星月的心意,以后他们又是一家人,怕她是要多多顾虑些。
“你放心,我会助你。”
安星月瞧着她,“你未来的嫂嫂,你就好好的备嫁吧。”
什么大新国、柳家尤府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笠仲与孙代荷的婚事,必是要顺顺利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