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花之人,正是宁西华。
宁西华扬手间,就将一个小包丢到安星月的怀里。
这个小包袱极轻,也很香。
“这是什么?”安星月一头雾水,不甚理解。
宁西华笑着,“路遇百花开,便选了些花,送给玩一玩。”
习雨立即就从安星月的手里将小包袱取走,拿回到屋中去。
“你快下来。”安星月摆着手,“如若让府中的下人看到了,就成了笑话了。”
这般高的院墙,也就挡不住宁西华。
宁西华轻轻一跃,便落了地,几步就走到安星月的面前,“让我瞧瞧,是大姑娘了。”
安星月不由得脸红,扬手就要捶着他。
宁西华侧身一躲,就瞧到那个箭靶,“哟,这是中了?”
“啊!”安星月展开双手,“我每日都练的,终于有了些成果。”
宁西华当真是吃惊不小,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叫安星月真的是苦心练习,忙握着她的手,“你练这个玩一玩就好,怎么就认真了,我那里有药膏,抹一抹就好。”
他瞧着手心的小茧子,甚是心疼。
“练都练了,当然要认真!”安星月抽回双手,“你不会是怕我以后比你厉害吧。”
“怕,是真的怕!”宁西华忙道,“我给你带了些小玩意,先请我喝杯茶吧。”
习雨早就备好了茶,就等着安星月带着宁西华走到院桌前呢。
他们落座,宁西华就讲起这一次的行程。
全程都是个误会,哪里有什么外族之人,更没有什么匪类,倒是遇到了太子。
太子?安星月皱着眉头,轻声的问,“我能听吗?”
“你自然是可以听的!”宁西华笑着,“他就是奉皇命去办了些事情,顺便讲了进柳家小姐进京城的事情。”
柳文香,是不是?
安星月的双臂搭在桌上,喃喃的说,“尤大夫人那日来了安府,我娘亲便向她提到了柳小姐,说是这位小姐与尤公子……十分般配。”
宁西华认真的想了想,“般配,甚好。”
安星月却道,“一文一武,真的好?”
“论武,谁都比不过我南王府,其他的将帅都不过是摆摆样子而已。”宁西华大言不惭,“来看看我给你带的小玩意,甚是好看的小木雕。”
这小木雕也是太小了吧!最多也就是小拇指般大小。
可是,甚是精巧。
“这个是送给你的。”宁西华将一个小男娃娃摆到安星月的面前。
安星月立即就向他伸出手,挑眉一笑,这是在等着另一件好玩的。
“一人一个。”宁西华道。
“我不!”安星月说,“两个,我都要。”
“你怎么能这样……”宁西华虽然是抱怨着,但依然是将另一只小木雕也摆在安星月的面前。
果然是一对!
安星月看到这个东西时,就猜到怕是不能落了单,没有想到真猜到了。
她一只手捏着一个,笑意盈盈,“谢谢,我很喜欢。”
宁西华瞧着要把这两只都收起来时,禁不住的问着,“你、不打算给我留一个?”
“不打算,都是我的。”安星月毫不犹豫的说。
她的眼中全是这个小玩意,喜欢得很。
“我可是刚回来,你不能与我说两句?”宁西华道,“你可是知道,我还拿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还有?安星月叫习雨将小木雕先收了起来,才看向宁西华,等着下一件好玩意。
竟然只是一株草。
“有毒。”安星月看着帕子里的草,脱口而出。
“正是,毒。”宁西华道,“我在尤家见过这个玩意,不知道用处,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星月拧眉,“你在哪里见过?”
“尤家!”宁西华禁不住的详细解释起来,却听到安星月心里发慌。
尤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般可怕的物件也是要养在自己的府里?
“我明个送到医馆去。”安星月将草收到帕子里,“瞧瞧医师怎么说。”
宁西华也正有此意,如若是能拆了尤家那些手段,是他极愿意去做的事情。
他是在膳前,离开的院子。
安星月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安府来去自如。
“太厉害了。”安星月喃喃的说道,“这样的本事,我可不曾有。”
“可不是嘛!”习雨脱口而出,“小姐怕是不会有的,也莫要再想了。”
“臭丫头!”安星月恼火的说道。
宁西华归来后,也来拜访过庄氏,送上了小礼,夸了安笠仲几句后,便只去书院,不来安府。
书院内的各位夫子不曾因为考试将近,而疏于对学生的教导,反而是更加的严格。
宁西华去了书院以后,也是再难有消息。
安星月去向庄氏请安时,被打听过宁西华的动向。
她知道的确不多,也是如实说宁西华会去书院,再无其他。
“你平时去医馆,来往要小心。”庄氏难得好心的劝着安星月,“如若能留在府中,最好是哪里都不要去。”
安星月只是随着的寻了个理由,敷衍而去。
也不去学医,那是不可能的。
她正将那株草交到了危若雨的手里,危若雨对此甚有兴趣,已经研究许久了。
她也好奇,正跟着学的。
待安星月离去后,庄氏才向一位老妈妈勾了勾手指,“看看书院那边的情况如何,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便去安排。”
“等劲儿回来之前,书院内不可以有半点闪失。”
庄氏虽然“任性”,总是憋着一股气似的,但尚知道书院是不能被破坏的。
它的名声甚是重要。
有了书院的名声,以后……才能更好的去做她要做到事情。
安星月离了庄氏的院子,便去了医馆。
她的医师危若雨已经闭关几日,一心就在那株草的身上,可见这毒是极难解的。
“也不是说它就有多剧烈的毒性,平时沾上也未见得就会要命,只是会有些不适。”危若雨沉着脸,“但是我却发现,它与几味药配合起来,是要命的。”
安星月站在一旁,正记录着。
危若雨认真的考虑之后,对安星月道,“你以后的几日,不必再来,自己在院子里面背书就好。”
安星月不解的问,“医师,是我哪里学的不好吗?”
“不,你很好!”危若雨道,“但是有想要专心的研究着它,看看都能配出什么,再者,它是个这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随意的长在林间?”
安星月不懂这些,只是认真的听着。
危若雨看向她,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的,所以待这物解好,我便准备去宁公子采集之处,去好好的看一看。”
“是。”安星月虽然很想跟着危若雨,但危若雨十分的坚决。
她也就只能作罢。
她离开时,尚有几分气恼,总觉得是危若雨对她不够信任,对她的能力也有质疑。
谁知就在七日之后,危若雨竟然身中剧毒,无医可解,正是危机时。
安星月一听,便知道是危若雨以身试毒,再去寻着解药。
医家总是会如此作为,算是稀松平常,但安星月从未见过。
她慌乱之下,就去见了庄氏,请求着去医馆瞧着危若雨的情况,协助医治危若雨。
庄氏痛快的答应,“你尊师,就且去,可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在医馆内也不要乱走。”
待安星月离开后,庄氏方掩下眼中的笑意,仿若是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