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确是尤家安排过来的丫头,但是也知道办错了事情,尤家罚得,我安府也罚得。”庄氏恼火的说。
依心、依意跪在地上,却没有任何惧怕之意,并非是因为无视庄氏,而是因为她们都知道,办错了事情,必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祖母,真的是要将他们送回到尤府吗?”安小芸道,“我怕尤大夫人会多心。”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庄氏看向安小芸,道,“我何时说过要将他们送回到尤府去?不过是小梅的死闹得沸沸扬扬,实在是不好听,叫他们多加小心。”
安小芸一听,便泄了气。
原来,要监视她的人,始终都在。
“时辰差不多了,你们陪着小姐去读书吧,与尤小姐多亲近些。”庄氏道,“星月呢?”
山清道,“这刚用过早膳,便出门了!”
“哼!”庄氏冷哼一声,“自从读书以后,这是越来越没有规则,住得离我这般近,都不知道要过来请安。”
安星月哪里没有去向庄氏请安?不过是因为庄氏正训着安小芸,没有时间搭理她。
她去了医馆,听着危若雨讲学后,便又背起了方子。
这一日,极痛快的就过去了。
安星月于午膳后回府,被宁西华接到了宁府中。
“是,那两个丫头倒是个心狠的,将小梅打了板子,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光景,人就没了。”安星月提到安小芸院中的事情时,不由得唏嘘,“我实在是想不通,祖母为何非要纵容尤家,闹得自己的家里都不安生。”
“因为有钱啊。”宁西华说。
有钱?说得安府就像是没有钱一般。
“尤家到底多有钱有势,你到了京城以后,便会知道。”宁西华带着安星月到了教场,“如果你不想知道,那我们就不去京城。”
“你哪里能不回京城……”安星月正想要反驳时,却发现南王正站在不远处,怕是将他们的话都听到了耳中去。
“见过王爷。”她忙着请安。
南王笑着,“安小姐这是要想要休息一会儿,便去向柴先生求教吧。”
“是。”安星月道。
南王瞄了宁西华一眼,“那就多替我看着这个小子,叫他多读点多。”
“爹爹,我今天休假。”宁西华错愕的说,怎么又叫他读书。
南王冷笑着说,“多读一些,对兵法就会更了解一些,以后也能少吃些苦头。”
他随手就将手里的大刀丢给副将,从宁西华的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安星月见南王离开以后,才笑着,“西华君很喜欢读书的,为何不肯在王爷的面前,多表现些?”
“我如若多表现一些,父王就会告诉皇上,皇上知道,麻烦就多。”宁西华道,“皇家这些事情的弯弯绕绕,以后再对你说。”
安星月倒也没有那么想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过个几年再听一听,都来得及。”
“今天,玩这个。”宁西华将两柄双刀递给了安星月。
安星月在接过来时,很是谨慎,倒也没有弄疼她的手。
她跟着宁西华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学着。
“这要比你拉弓强得多吧。”宁西华笑着问。
安星月极不认可的说,“才不是呢,你不知道弓箭有多有趣,我更喜欢它们。”
“学一学这个,以后遇险,还能自保。”宁西华道。
安星月也是同意,她不曾打算将自己依托于任何人,靠自己更好。
能教她这些小玩意的人,除了宁西华,却是没有其他人。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安星月就耍得有模有样。
宁西华时时调整着安星月的动作,也帮着她提着力度。
“哎呦呦,再是练下去,安小姐怕是要提不起笔了。”柴伟兆赶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气得他的伤口都疼了。
宁西华道,“柴先生,您放心,她的功课从来都好,绝对不会有任何拖延的。”
“谁说的。”安星月用手肘轻撞着宁西华,道,“我一会儿真的会拿不起笔吗?”
“一定啊。”宁西华哭笑不得的说,“这刀也是不轻的。”
何况,安星月在这里已经折腾许久,怕是取下刀后,双手都会颤个不停。
果然如此,当安星月将双刀递还给宁西华时,的确是在颤着,令她十分的烦恼。
“可是不想去习字了?”宁西华笑着问。安星月自然是不服输的,“胡说,西华君随我一起去习字。”
宁西华没有拒绝,跟着安星月一同前往柴伟兆的书屋。
安星月的手有些微颤,提着笔时不是很稳。
她是左手扶稳右臂,手指无论是颤得有多厉害,落笔时都是极稳的。
柴伟兆看着安星月,点着头说道,“我果然没有选错弟子。”
宁西华也瞧着安星月紧绷着的面容,甚是心疼,说道,“不如,我们下次习武的时间,更换吧。”
“什么?”柴伟兆一听,又是不愿意,“我的小公子,何苦叫一个女儿家跟着你打打杀杀?”
宁西华放下笔,道,“柴先生,你是不了解她,她如若会些武艺,再有流匪将她狙于危险境地时,她就不必受那么重的伤了。”
写好了!安星月放下笔,看着自己的字,是极满意的。
“胡说,我那次并未受什么伤,分明就是中毒。”
安星月说得坦然,请柴伟兆看着她的字。
柴伟兆点评了一番,指出失误之处,又帮着安星月换了一张纸。
她是一页一页的写着,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直到要回府前,她才停下了手,不曾叫苦叫累,仿若乐在其中。
柴伟兆欣赏的看着安星月,特意送了一本书法。
宁西华看着安星月的手,若有思所,道,“你的手抖得这样的厉害,怕是这个东西拿不回去,下次再说吧。”
柴伟兆自然没有听到,但安星月听得清楚呢。
他们离开书屋时,安星月快走了几步,凑在宁西华的身边道,“你快说,要送我什么?”
“谁要送你了。”宁西华敷衍的说,“安大小姐好任性。”
“你少来,我听得可清楚了。”安星月自然是不信他的敷衍之语,“你快些拿出来时,叫我看看吧。”
宁西华见她是真的好奇,便叹了口气,“是个药箱子,红实木而制,特别的沉。”
他的目光落到安星月的手上,摇着头,说道,“你都累成这样,下次再说吧。”
“没有下次,我现在就要。”安星月扯着宁西华的袖子,道,“送到我车上,可好?”
宁西华见状,也是拗不过安星月的性子,便叫侍卫将药箱送过去。
“并非是我多心,总觉得尤书航离开以后,各府太过平静,叫人不安心。”宁西华叹了口气,“我爹爹过上几日便要回到京城,且看看京城中是否有异样吧。”
“尤家……”安星月犹豫极了。
她对尤家的行为,甚是不解。
她轻声的说,“你看,尤家已经有了今天的地位,想要什么,唾手可得,为何还要与你们争来争去,做个贤臣不好吗?”
“不好。”宁西华道,“傻瓜,有钱的想要更有钱,有势的想要更有势,尤家到今天,只恨不得上天了。”
安星月被他送上了马车,抱着药箱子若有所思。
“小姐,您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