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月现在想的是什么?她要冲到宁西华的身边去,用尽全力,将宁西华救回来。
当她上前一步时,尤书航却甩出扇子,拦住她。
“尤公子,你要做什么?”安星月毫不客气的怒视于他,即使是隔着帷幔的轻纱,尤书航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
尤书航不曾收回手,只道,“安小姐,你即使出了城,也是什么都做不出,何苦还要叫宁公子担忧?”
“我只是出去……”安星月的话,被尤书航打断,“安小姐,你听我的便是,来人啊,请安小姐回马车。”
尤书航这是想要以势压她?
安星月恼火的看着尤书航,最后还是被数名尤家的家丁,请着就回到马车上。
尤书航是亲眼盯着安星月上了马车,才回过神似的,看向了城外门。
喊打喊杀的一片啊。
“你笑什么?”尤书航问道。
邵尹青忙回,“书航,这安小姐尚未及笄,便抛头露面,实在是不雅。”
“何为雅?”尤书航反问着。
邵尹青正打算说些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一类的话时,尤书航却继续道,“依我之见,安小姐,甚好。”
邵尹青吃惊的看着他,“书航,你是有未婚妻的。”
“可以换。”尤书航毫不客气的说。
仅此一句话,就令邵尹青知道尤书航的意图,在震惊之余,只能说道,“当初,安小芸的爹爹救了……”
尤书航冷笑着说,“急什么,我也没有说是非要换,一切都待以后再说吧。”
当尤书航与邵尹青无礼的讨论着安氏姐妹时,安星月却在马车内急得满头大汗。
冬儿为安星月拭着汗,道,“小姐,奴婢怎么瞧着尤公子不对啊。”
安星月诧异的看了冬儿一眼,一般的丫头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不是应该认为尤书航的劝阻是正确的,她应该先护着自己吗?
“哪里不对?”安星月反问。
冬儿皱着脸,努力的想了想,方道,“他……很开心。”
安星月的注意力都是在宁西华的身上,何曾注意过尤书航的心情。
但当冬儿这般说时,安星月自然是信的。
莫非,这一次的事故与尤书航有关?
安星月收起那些想法,沉下了脸,道,“宁公子在外御敌,我们只能等在这里。”
如若不等,又当如何?
安星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震震呼喊,冬儿忙着掀起帘子,叫安星月可以看得见外面的场景。
安星月亲眼所见,不由得睁大眼睛,终于有了喜意。
宁西华赢了。
尤书航带着邵尹青先一步走上去,安星月也迅速的下了马车。
“恭喜宁公子……”尤书航向身负重伤的宁西华作揖时,却有一道身影更快的从他身边而过,扶住宁西华。
“如何?”安星月问道。
宁西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尤书航以为自己是理解宁西华的意思,对安星月道,“安小姐放心,宁公子的意思是,他的伤并不重,不必担忧。”
安星月全然没有听到尤书航的“解释”,只说,“宁公子先和我上马车,去我府上,那里大夫。”
宁西华听到她的话时,并无意外。
“我已经命人将城中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其他的将士就地医院,莫要再移动。”安星月回头对着紧跟在宁西华身边的侍卫道,“把城门……关了吧。”
“是,安小姐。”这侍卫立即就对安星月作揖,一副只听安星月安排的样子。
安星月才顾不得旁人的心思,待车夫呼喝着将马车移来时,安星月便扶着宁西华上了马车。
她正欲跟上时,尤书航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安小姐,你虽是好心,但男女共处一室,并不好。”尤书航的面色阴沉,好心的提醒安星月。
安星月的视线从尤书航的脸上,落回到自己的手腕上,甚不客气的说,“尤公子,这般拉拉扯扯,岂非更难看?”
尤书航一僵,放开了手。
安星月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从角落中取了水壶,先喂着宁西华喝了些水。
马车快速的奔向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安府。
安府门前,安劲与巴氏都在,巴嵘更是带着几位夫子来帮忙。
当他们看到宁西华一身是血的被扶下来时,皆是一颤。
“星月,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巴氏急道。
当安星月的马车往回赶时,巴氏就已经这般做了。
安星月只道,“娘亲,所有的大夫都在城门处,医治伤兵。”
“那这怎么办?”巴氏甚至是焦急,如果宁西华在安府出事,怕是会有大。麻烦。
安星月面露不悦,“娘亲,爹爹和小舅舅已经先进了府,你准备一直挡在这里吗?”
巴氏一愣,回头时才发现,安劲与巴嵘将宁西华迎了进去,已做安置,她却在这里挡着安星月。
安星月绕过巴氏,跟上安劲的脚步,道,“爹爹,府中有位大夫,我叫人去请他。”
安劲不问缘由,答应了安星月的要求。
不多时,那位大夫便出现在安星月的面前,作揖道,“安小姐,白侍卫的伤都已经处理好,喝了药,正在睡着,无性命之忧,大可放心。”
巴嵘在看到这位大夫时,双目圆瞪,不同于其他人的焦急,他多了几分惊异。
“请。”安星月伸手,就将大夫请进阁内,为宁西华进行医治。
宁西华的伤极重,怕是一时不能好。
“你们几个跟着大夫,如若有需要,立即就去取。”安劲吩咐着身边的下人。
他们忙进去忙碌。
屋外,仅有安劲、巴氏、巴嵘与安星月四个的。
此时的庄氏与安小芸就像是不在府中一般,不曾出现。
“星月,你可知道你今天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安劲缓声道,他见安星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叹着说,“你的年纪还小,大约不懂,你这是帮衬着南王公子,站在了皇上和太子的那一边。”
安星月慢慢的抬起头,却是看着巴嵘说,“难道,我应该站在皇室的对立面?那岂非是谋逆?”
这……正是!
巴嵘笑着,“星月聪明,怕是早就知道源境书院的立场,才会有今天的做法了吧。”
源境书院心向皇上和太子,这是宁西华告诉她的。
安星月收回目光,毫不犹豫的说道,“不,宁公子救过我两次,我仅帮他一次,这是在还恩情。”
安劲与巴氏哑口无言,如若是以“恩情”为说法,那他们作为长辈,就不好再多说。
安星月没有特别的表情,但双手紧握,大约是怕的。
万一,宁西华真的出事呢?
大夫很快走了出来,向他们作揖道,“诸位放心,公子的性命无恙,但怕是近半个月都不宜移动,可是你看这是安府……”
如果宁西华住在安府,怕是明摆着就与南王不太对付的尤家,会很是不满吧?
“请杨太医细心医治。”巴嵘忽然站起来,作揖道,“待公子好一些,自然就不会再留在府中了。”
这位是太医?不是城中普通的大夫。
安星月这才知道,这位大夫始终出现在宁西华的周围,是因为什么缘故了。
“也好。”杨太医道,“安小姐,我再看看您的伤。”
安星月的双手包扎,拆掉以后,可以看到虎口震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