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不停的灌在她的口中,快要叫她窒息。
不甘心,又如何?
安星月的命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再怎么去斗,最后都会沦落到极惨的地步。
她努力的掀开眼皮,轻轻的咳了两声,就听到有人说“小姐醒了”。
是谁在她的耳边说着话?安星月侧头一看,就瞧见红着眼睛的习雨,以及春儿、夏儿。
“这是在哪儿?”安星月颤着声音问道。
习雨忙扶着她坐起,端着药碗,道,“宁公子先将您送到元家医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先离开了。”
安星月接过药碗,轻轻的饮尽,终于感觉好了许多。
“小姐,您可吓人了。”夏儿哭着,“吐出好多水。”
怎么会吐水呢?这就叫人不懂了。
“因为喝了太多水。”安星月哭笑不得的说着,就把药碗递了回去,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元大夫走进,瞧着安星月的神情,道,“看起来是好了些,如若退了烧,就无大碍了。”
“谢谢元大伯。”安星月向元大夫道谢。
元大夫摆了摆手,“你这个孩子可真的是多灾多难,应该去求个平安福。”
她的灾难就是安小芸,如若安小芸不在她的身边,她自然就能安康。
“大伯玩笑了。”安星月轻咳两声,笑着说,“不过是运气不好,发生意外。”
“小姐,不是意外的。”夏儿忽道,“尤家大夫人亲自登门道歉,说是车夫欠了银子,心血来潮,想要谋害两位小姐,在被抓了以后,就自尽了。”
安星月挑着眉,想的却是安小芸做事也是够狠够利落,竟然就将此事摆平了?
“厉害。”安星月感慨的说着。
“莫要打扰小姐休息了。”习雨轻声的说,“我们各自守着就好。”
安星月刚躺好,习雨就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宁公子已经将两味药送到老爷和夫人的面前,当时还有夫子在场。”
安星月不理解,疑惑的看着她。
“宁公子说,这两味珍药对你中的毒有益,但是不好寻,送上的是半年的药量,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习雨的眉宇间尽是得意的笑,“就是说如若分给旁人,就不够用了。”
安星月冷冷一笑,“以娘亲的性子,怕是会把药分给安小芸的。”
“不会的。”习雨轻笑着说,“谁知道芸小姐中了毒?”
安小芸中毒一事,瞒得是相当的好。除了庄氏与她身边的几个近身的小丫头之外,再没有人知道此事。
谁又会想着把药给她用。
“尤书航的想法,也不理解。”安星月闭着眼睛,“让我先想想。”
她想着,就睡了。
习雨端着药碗走出去时,就瞧见归来的宁西华,忙作揖。
“可是醒了?”宁西华问。
“醒了,又睡了。”习雨忍不住的抱怨几句,“我家小姐也太倒霉了,这无缘无故的又被人算计。”
宁西华冷笑着,“各府小姐都是如此,你算计他们,他们自然会算计你。”
各府小姐……竟是这样的事情吗?
“奴婢知道了。”习雨说着,却没有离开,倒像是要挡住宁西华似的。
宁西华确实是想要看看安星月的情况,却见习雨挡得严实,也没有再勉强,就去寻着元大夫。
元大夫在看见宁西华时,很自然的谈起了病情,但一旁的元子仓却是战战兢兢,总像是想要逃开。
宁西华注意到他的紧张,问道,“元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看着脸色实在不好。”
“我、我……”元子仓被宁西华提到名字时,可是吓得够呛。
宁西华叹了口气,“我直接就将安小姐送到元家的医馆,是因为两家沾亲带故,总不至于害了安小姐的性格。”
一旦安星月出事,就是与元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元子仓以后的日子,也是不能好过了。
“是,我自然会顾安小姐周全。”元大夫保证着,“如今安小姐已醒,安家也派了车过来接人,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宁西华站了起来,走到元子仓的身边时,忽然拍着他的肩膀,道,“元公子,你快如愿以偿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声音却是极小。
元大夫没有听到,怕是听到也不会理解。
元子仓却是双眼放光,没有想到宁西华会真的愿意帮他这个忙,他忙着作揖,宁西华已然离去。
“子仓啊。”元大夫忽然叫着,“你去收拾着屋子,安家派着人来时,好好招待着。”
“是!”元子仓忙道。
这来接着安星月的人,竟然是安劲与巴嵘。
此时的安星月在听说以后,正重新穿戴,夏儿却急急而来,将习雨扯到一边说着话。
习雨的脸色也不太好,忙对安星月说道,“小姐,有些紧急的事情,是在此处说,不是什么时候再提?”
安星月抬头时,就看到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的元子仓,道,“去马车上再说。”
万一,他们所说的话被元子仓听到,会传到安小芸的耳中。
安星月由丫头们扶着起身,由元子仓引路,来到厅中,见了元大夫。
一番叮嘱后,就出了医馆的门。
门外两辆车,安星月自然是要独一辆。
安星月在进去以后,便躺了下来。
马车前行,轮子的声音不小。
习雨坐在旁边,便将夏儿告诉她的事情,转告了安星月。
安星月听得直皱眉头,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安星月喃喃的说,“这就叫我想通了。”
习雨不解,这般大的算计,安星月为何说是自己“想通”了呢?
“小姐,尤公子连这样的手段都要用上,就是想要破坏与芸小姐的婚事,娶你为妻?”习雨咬牙切齿的说,“实在是太可恶了。”
安星月不以为然的说,“破坏婚事是真的,娶我为妻是假。”
习雨没有听懂,只是看着安星月。
安星月勾唇冷笑着,缓声说道,“不要被表面上的计划所骗,这一次是个好机会,他利用我,我利用他。”
她大概想通了,当年,安小芸也是利用她破坏与尤书航的婚事,尤书航可能是将计就计,可能是反被算计,最终被安小芸退婚。
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尤书航暗中来往,毫不自重,但尤家未肯娶,便订下元子仓。
如今,也是差不多。
是尤书航借安小芸之力算计她,安小芸也借着机会好毁掉与尤书航的婚事。
最后算计来去,倒霉的是她。
“我去打听……”安星月认真的想了想,方想起那女子的名字,“俞紫茵,是不是?”
“是有这位小姐。”习雨忙道。
安星月不屑的笑着,“这位俞家小姐对尤公子甚是爱慕,两家的关系也好,如若让她嫁到尤家,岂非是皆大欢喜。”
要算计俞家小姐?
“小姐,尤家可不是好相与的,是不是……”习雨觉得,叫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嫁给尤书航,是不是有些残忍。
“奴婢觉得小姐说的对,习雨姐姐,这位俞小姐才是不好相与的。”一旁默不作声的夏儿,忽然说道,“奴婢早前就打听过,死在俞家小姐手里的下人,怕也是不少,与尤公子是正好凑成了一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