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事这般严重,还要顺便的卖着关子?
所有人都是沉默以对,就等着安星月开口了。
安星月拿出一封信,道,“爹爹看,我来看?”
安劲正想着要说由他来看,万一有什么是旁人不能听的呢?
他对上安星月的双眼时,发现这双眼中充满着戏谑,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不想叫太多的人知道。
可是在这个厅里,又哪里会有“旁人”?只有他们一家四人。
如若安劲自己去看,怕是惟巴氏不知情了。
发现他们父女二人,谁都不肯再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最终是由她开了口。
“爹爹,这信……”安星月拿出信来,正准备交给安劲时,安劲就改了口。
他也是很无奈,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你读吧。”安劲说过这句话,就瞧向了门口,心思微飘。
当安星月到庄氏这一边时,屋子里面就清空了,庄氏也是毫无反抗的可能。
如今,安府像是安星月的。
安劲的神情,应该是说明他有很大的不满吧。
安星月不曾理会,便将书信展开,读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安劲对于安星月的蛮横,十分的不满。
在一刻以后,便是恼火的看向了庄氏。
庄氏也是很震惊,哪里想到尤大夫人竟然会向他书写出这样的东西。
“岂有此理。”庄氏拍着桌子,就站起来,喝着。
她实在是太生气,没有站稳,晃了晃以后就险些摔坐到地上。
巴氏及时的扶住庄氏,“老太太,别急,先听听看。”
安星月瞧了他们一眼,就继续读了下去。
这里面的字字句句都在向他们透露出一个讯息,尤家并不曾放弃庄氏和在,希望有一天还是可以成为一家人。
这就是庄氏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应该是会很配合的。
在配合之余呢?自然就是会进行到下一步,帮着尤家对付宁西华。
尤大夫人认为宁西华现在查着尤月兰嫁妆一事,应该会查到其他的属于尤府的秘密。
所以,待宁西华将尤月兰嫁妆的事情,查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应该是向宁西华动手的最好时机。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宁西华对安府十分的关怀,虽然有过许多过节,但向来手段温和,很有情谊,所以由庄氏来做此事,是最方便不过的。
一旦此事做成,尤大夫人会想办法将庄氏接出来,到京城安享晚年。
安星月合上书信时,定定的看着庄氏,想要听听庄氏的意见。
庄氏冷冷的看着她,不知在想着什么,但的确是没有对尤大夫人所提之事,抱着太大的希望。
所有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各有所思。
安星月将书信叠好,双手奉到安劲的面前,“爹爹,他们这是非要把安府往前面推,以后宁公子有事,就是我安府的责任了。”
“什么意思?”安劲正回想着安星月念下来的书信,有些恍惚。
他忽然又听到安星月的话时,有些困惑,“你在说什么?”
安星月便将方才的话又讲了一遍,又道,“爹爹,因为尤大夫人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在先,如果宁公子有事,查来查去时,尤大夫人便可以将我安府推到前面去,到时候,究竟是不是由安府所为就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认为是安府所为。
“岂有此理。”安劲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
安星月低着头,勾唇一笑,“爹爹莫气,此事是要变个法子的。”
始终沉默的庄氏看着安星月,忽然发现这个小丫头鬼灵的。
当初,为何没有发现她的小心眼,竟然会这般的多?
“哼,不理会又如何?”庄氏突然开了口,冷笑着说,“难道尤府敢过来找麻烦?”
“为何为敢?”安星月反问着,“安府,能与尤府相提并论吗?”
不能吗?庄氏好似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竟被安星月问得有些失神?
安星月冷冷的收回视线,“安家也不过是名声在外,但这个虚的东西,想要毁掉实在是太容易了。”
想要保住名声不易,毁掉却是太简单。
此时,就等着安劲的一句话了。
“要如何做?”安劲是问着安星月的。
安星月却是一脸的迷惘,轻轻的摇了摇头,“女儿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但具体要怎么做,我是不知道的。”
安劲将信又展开,细细的看了起来,心情越发得复杂。
她在看到那信以后,知道女儿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却叫他很扎心。
坐在他身边的庄氏并非他的亲娘,此事不能查,且查过了。
整个安府却要因为这位老人家,被毁于一旦了。
“行,此事暂时到此为止。”安劲站了起来,“从今天开始,这个院子不许再内外传着东西。”
庄氏喝着安劲的名字,但安劲并没有理会。
“另外,以后有事情就先送到夫人或者小姐的手里。”安劲又道。
他平时不在府中,安星月又有的时候会云医馆,怕是有重要了事件时,也来不及处理。
巴氏虽然对庄氏很不满,但不至于会做出过分的事情。
庄氏甩着帕子,忽然就哭了起来,“劲儿,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但也是亲手把你养大,对你如何,你会不知道吗?”
“你仅仅是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要抹掉所有的亲情吗?你就要这么对待我吗?”
安劲也是在颤抖着,哪里会不难过。
他硬生生的忍住,转过头来,问向安劲,“娘亲啊娘亲,我大哥和大嫂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芸儿知道她爹娘死得这般蹊跷,会不难过吗?”
庄氏迅速的垂下眼帘,努力的掩着自己的情绪。
原来,这府中平时安静,但有许多事情都是在各种的查证中。
一如安劲,没有放弃寻找着当年的真相。
他无法抹杀掉庄氏对他的关怀,却也不能理会庄氏做过的恶事。
安星月震惊之余,努力的安着心,“爹爹,时辰不早了,祖母应该用膳了。”
“你在这里照顾着吧,我先走了。”安劲拍着安星月的肩膀。
他对安星月的心情很复杂,却也知道如果没有安星月,怕是此信传到庄氏的手里,庄氏必是会再想着办法,继续作恶。
不能再叫庄氏继续了。
安星月正要回答时,安劲又道,“你哥哥尚在京城,你在琴州要多担待一些。”
“是!”安星月道。
她知道安劲这是对她作为的一种认可吧。
只是这样的认可中,多了许多试探与不安。
安劲先行一步,巴氏又叮嘱了安星月几句,在打量了安星月以后才离开。
安星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唤着丫头备午膳。
“你不走?”庄氏突然问。
安星月侧过头,轻声的说,“祖母,急什么,孙女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
庄氏哪里需要有安星月相伴,她拿着帕子抹掉眼泪,就扭过头没有打算再理她。
安星月也不在意,等着丫头备膳时,忽然说,“我派出去的人打听说,姐姐过得不太好,发生了许多事故,我忽然觉得姐姐应该听祖母的话,嫁到尤家去,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