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俞府中,俞常桢正在府门前等着,接到尤月兰以后,便先回院中。
“夫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尤月兰拉着俞常桢的手,颤着声音,哭道,“不是说……已经逃出来了吗?”
俞常桢的脸色也是泛着青,“听说是被暗卫背叛,死于村中。”
尤月兰的身子颤着,再是如何都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的爹娘好不容易有一线生机,换去另外身份,可以好好生活。
结果却落得这样下场?
“二伯伯已经处理了。”俞常桢护着尤月兰,安慰着她,“别着急,我们会查出来的。”
尤月兰紧紧的拉着俞常桢的手,她刚失去孩子,又一次失去爹娘。
究竟是谁这么做的?
“夫君,你认为会是谁?”尤月兰的声音颤着。
此事,俞常桢自然也不能随口就说出定论,只能说道,“兴许……我们再看看,你不要着急。”
如何能不急呢?
尤月兰重新扑回到俞常桢的怀里,继续哭着。
直到她哭得累了,才放开俞常桢,倒在另一边,暂时休息。
俞常桢的脸色派人去请着大夫,在出了房门后,冷冷的问,“派一队人前去村中,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尤哲还有别的差事,怕是查得不能太仔细。
“是。”侍卫道。
“再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人撞见就更好。”俞常桢闭着眼睛,“尽量寻找。”
他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能够知道此事的人,怕是也只有“自己人”。
是有人背叛了。
在俞家上下蒙上一起灰色阴影,不知如何是好时。
城外,尤哲在那片血海中,一动不动。
“大人,什么都没有。”侍卫道,“没有任何线索。”
尤哲闭着眼睛,“好生利落。”
他们只能看得出来,做下这些事情的人与他们派来保护的暗卫,是同一伙人,再是没有其他。
“大人,有一层血迹,但是出了村子以后,是往琴州去的。”另有侍卫道,“但是……”
事隔些许时间,怕是这层血迹被没有注意的人,踩来踩去,已经不曾留下什么。
“大人,俞府派人过来请示。”小厮道。
尤哲转身,“将我们发现的这点事情告诉他们,我要准备出行了。”
人死不能复生,但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想他在京城中养尊处优十数年,一朝成了盐使。
这样的肥差对于旁人来说,可是一桩大好事,他们争破脑袋,都没有办法拿到的肥差。
对于他尤哲来说,却是一件极为麻烦,最是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他不喜欢东奔西跑。
“是!”小厮将俞家的下人带进来,将发现的线索告之于他们。
至于尤哲这一行人,要先行离开。
“血迹是往琴州而去?请大人放心,俞家会查个明白。”俞家的人道。
尤哲摆了摆手,示意着他们都下去。
他就站在这宅子门口,面色沉沉的看着这一切。
“如若不是我太了解南王府的人,真的会认为是他们做的。”尤哲脱口而出。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的确是南王府的人,但很快就将这样的想法,轻轻压下去。
因为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以南王与宁西华的性子,必是会光明正大的寻找到有利线索,再将此事处理,而不是在背后做小动作。
时辰差不多,他要提前出行。
他派了信使回京城,相信尤府会极快得到消息,再行处理。
“走!”尤哲道。
终于出发了。
他们一路向西,前住彬州,尤四爷正在侯着。
原本是他们兄弟三人要去处理的事情,如今却变成他自己。
尤哲的马车在前,安星月的马车在后,保持着数公里的距离。
安星月没有打算紧步相追,而是根据车痕与蹄印,确定他们的方向。
“大小姐,为何要这么做?”沐好不懂,“我们可以先赶到彬州的。”
“当然可以。”安星月浅笑着说,“可是跟在他们的后面,会有安全。”
“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就撞到他们的身边去,自然会有人护着我们。”
有谁想要对付安星月?除非是有意针对宁安县主吧?
沐好不懂,便没有再多说。
这一路,当真是折腾。
安星月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也被折腾得不轻,相当的疲惫。
“这路也太不好走了。”山香轻声的抱怨着,“如果是行医,能常是步行于山林间。”
他们通常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坐着马车。
“当真是辛苦。”安星月闭着眼睛,“尤哲为何要选择这条路。”
“隐于人前。”沐好回道。
果然,还是沐好了解这一切。
他们这一路上倒是也经常闲聊着,会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安星月侧着头,听着他们有说有笑,时不时的就皱起眉头,“你们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山香忙面对着安星月,认真的说道,“大新国的公主已经要嫁到皇家,听说是都定好的。”
嫁给皇上吗?不是太子?也好!
安星月认为这是一件好事,闭着眼睛,说道,“你们说话小声些。”
“是。”山香掩唇一笑。
怕是安星月觉得他们的话没有意思吧。
忽然间,有人从前方而来。
车夫的声音,清晰入内。
“小姐,是尤哲的人。”车夫道。
安星月闭着眼睛,应道,“无妨,我们是去行医的。”
正待她的话落音时,赶来的一队人马,就将他们团团转住,询问身份。
“你们的马车始终跟在后方,可是有什么打算?”拦车的人,冷冷的问,“速速说来。”
山香从车厢内挪出,作揖道,“我们是萍云山庄的大夫,前往寅城行医。”
都说寅城有疫情,也不知是真假。
有医家前去查看,更是应该。
寅城与彬州接壤,两者是相当的近。
“你们有何证据?”侍卫冷冷的说。
这不过是小心行事,但是听到山香的耳中,却是有几分令人震惊。
“证据?”山香先是错愕,之后便拿出牌子,“这是我家小姐的牌子……”
她的神情表明一切,虽然牌子是真,但是眼前几名侍卫能不能认出牌子的来历,怕是另一回事了吧?
侍卫在接过牌子时,从上面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并不是在短期内可以沾染上的,怕是马车内的确是医家。
至于令牌上的“萍”字,是否代表萍云山庄,怕是不得而知了。
“不知马车内的姑娘如何称呼。”侍卫又道。
山香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哪里会有男子可以这般轻易的问出自家小姐的名讳?
纵然是医家,这也不行。
安星月在马车内,懒洋洋的说,“无妨,可告之。”
“陶家陶念念。”山香咬牙切齿的说,眼瞧着就要哭出来。
侍卫也知道做得有些过分,忙作揖道,“如果姑娘愿意,可随我家大人一起同行。”
“不必。”马车内的声音浅浅,“我素来逍遥,不喜束缚,不喜规矩。”
侍卫能强制安星月同行吗?自然不行。
从京城中出来的人,都知道萍云山庄乃是太后娘家给她的嫁妆,如若随意行为,怕是会得罪太后。
太后未必不会对尤家。
“打扰,告辞。”侍卫终是带着人,全部离开。
待他们都走了以后,山香才挪回马车。
方才在外时的气恼之色,在回来以后,全部消失。
“大小姐,这是被发现了。”山香低着声音。
安星月冷冷一笑,“我们都随行三四天了,当然会被发现。”
如若尤哲一直不知情,他的人也实在是太蠢了。
“不必担忧,寅城与彬州极近,我们会在那一处停留,他们寻不到线索。”安星月倚在垫上,翻看着医书,“现在是同路而行,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