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府齐相送。
因为尤四爷已经没有了官职,在左右决定以后,便要离开京城,回到老家,守一守祖祠。
哼!他们用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尤首辅亲自送着他的四儿子,好似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叮嘱似的。
当然,的确是有许多的话是要提醒的,自是对他好好的一番提点。
最重要的是,不要拖人后腿。
在尤府的人依依惜别时,安星月就坐在不远处的摊子前,正用着早膳。
他们始终团结,摆出一副很是亲近的模样,但真实的情况又如何呢?
安星月细细的查了查,又好似是觉得,与她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为何在要这里为他们算计着,不是很可笑吗?
“大小姐,您吃好了?”习雨问着。
安星月拿起了帕子,又瞄向城外的场景,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当真是不起眼,如若有人知道安星月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暗算于他们。
安星月带着习雨,不过是走了几步,便有马车停在他的眼前。
“县主,世子说,请您坐车回去。”驾着马车的,都是熟人。
安星月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便与习雨一起坐着马车,回到别院中。
为安星月安排一切的宁西华,却是正被南王提着,在厅中说话呢。
“宁安县主,到底是谁,你不肯不说吗?”南王问着。
宁西华倒是想要对南王说出实话,但的确是不能说。
“如果你不说……”南王喃喃的想着,要如何安置安星月。
看来,他是都查得清楚了。
安星月现在是县主,与从前大不相同,自然是不能苛待的。
可是,有许多事情并非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如若有一点没有做好,怕是……
“父王,并非是儿子不肯说,而是说不得。”宁西华冷冷一笑,“当初灭了安府上下的人中,也有我南王府的人。”
“胡说!”南王喝着。
如若他的府中有这样的人,那岂非是等于由他安排?
南王会恼火愤怒,也是有道理的。
宁西华则是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叹了口气,“是他们安府的人,亲眼所见。”
他等于承认了安星月的身份,更是因为……
南王府内外也是要好好查一查。
“如果爹爹是觉得县主的地位太低,现在呢?”宁西华看向他,“我知道此事怕不是父王所为,但必然是透出些许的消息,于身边的人,令他们认为可以如此行事吧。”
如若是其他人,甚至是其他孩子的爹爹,在怕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后,必是然是要大发雷霆的。
但南王不同,他要先把理由弄个清楚。
“是谁?”南王问着。
宁西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当他将安星月的身份承认了以后,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南王见到宁西华如此防备的神情后,忽然忍不住的笑了,“你这个孩子啊……县主跟在太后的身边这般久,太后会不知道吗?如果她出现,太后再不放在心上,也会认为颜面扫地,必是会追查的。”
宁西华掀了掀眼皮,仅仅是笑了笑。
却恰在此时,柴伟兆求见。
宁西华的目光一闪,起身道,“爹爹,我先回去躺着了。”
他是要躺上半年的呢。
南王倒是想要拦着他,但看着宁西华匆匆忙忙离去的身影时,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宁西华从来不是这样的孩子,做事也是有条理。
再加上,他对柴伟兆是信任的,所以……
南王在看到柴伟兆走进来时,双眼不由得一眯,心里大约是有了某些想法,虽然没有在表面上说出来,但是在动作上,的确是有些许的不同。
柴伟兆进来以后,并没有发现南王的异样,而且将打听的事情,全部都回禀了。
“尤老四的事情到此为止吧。”南王道。
柴伟兆猛的抬起头来,没有想到南王是这样的态度吧?
“他在离开京城以后,必然还是要惹事的。”柴伟兆忙道,“再者,他的两个儿子被叛了重刑,要一辈子关在牢中,他哪里会不想着去救?”
“聪明人,是不会去救的。”南王摆了摆手,“柴先生,您已隐退,就不必再想这些,陪我下下棋吧。”
柴伟兆是欲言又止,心里堵得慌。
可是南王已开了口。
他再是想要阻止时,南王已然起身,向外走去。
南王见柴伟兆还是一动都不肯动的,便还回头唤着柴伟兆,一起去书房。
柴伟兆无法,也改变不了南王的想法,只能是跟着一起去。
另一边的宁西华,则是有些心惊。
他是不是承认得太快了。
“公子,兴许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白弘业道。
宁西华瞄了他一眼,“这一次出行,路过萍云山庄,替你去求亲。”
白弘业一听,顿时是眉开眼笑的,还乐呵呵的想要拒绝似的,“这样不好吧,哈哈哈!”
宁西华冷笑一声,“算了吧,你把聘礼都准备好了,以为我是不知道的吗?”
“您知道。”白弘业的脸更红了。
“这样就好,走吧!”宁西华道。
他回到房间中,继续躺着,没有多久便睡了。
柴伟兆在临行前,特意来看了看宁西华,站在屋外时,便能闻到药气。
显然,他是动了气的。
在柴伟兆离开以后,白弘业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公子啊,我觉得,柴先生因为你受伤的事情,特别的生气。”
“那是要看,他气得是哪一部分。”宁西华是实话实说。
白弘业不理解。
“是因为我需要躺上半年才生气,还是因为……我活得好好的而生气。”宁西华冷冷的说道。
他现在对柴伟兆有着极度的怀疑,认为这一位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有太多的秘密,令他极不为舒服。
“公子,都备好了。”白弘业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但是想要将大小姐带走,不太容易。”
“我去求求太后吧。”宁西华说道,“总是可以寻到一个理由的。”
求太后?太后在听到宁西华的打算时,几乎是毫不客气的将他轰走。
孙贵妃还怀着龙子,平时都是要由大小姐检查一遍,才能放下心。
宁西华骗了她也就算了,她知道这里面必然会有许多缘故,不准备加以追究。
可是要将安星月带走,此事不觉得可笑吗?
宁西华坐在轮椅上,看着太后,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觉得带着她一起走,我可以活得久一些。”
太后抓起一旁的什么东西,就丢向了宁西华。
宁西华顺手接住,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小盆子。
“你可知道,她来到京城是有缘故的。”太后道。
也正是她的缘故。
太后也不知安星月是不是可以成功,但是让她多疼一个女儿家,却不是难事。
如今,安星月做得不错。
如果能将尤家扳倒的话……
太后的眼帘一垂,“不行,太危险,你要去就自己去。”
此事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宁西华也没有必要将安星月带走,不是吗?
“皇祖母,您不如再想想?”宁西华小心的试探着。
太后正准备再说,就听宁西华继续道,“孙儿很快就可以让她答应婚事,我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