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隽泽的眸子动了动,这个打扮的感觉他最熟悉不过了。
她今天居然也来了,那么颜满满一定见了她。
“唐先生,你在找什么?满满吗?”她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站在唐隽泽的跟前,杯里的红酒在轻微的摇晃,都是别样的信息。
唐隽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脸,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有事?”
“没有。”她尴尬地笑了笑,又用右手撩了撩耳旁的头发,“就是想过来陪唐先生喝个酒,不知能否赏脸。”
唐隽泽目光定在了她撩头发的右手腕处,本就深邃的眸子又沉了好几个度。
“我从不和心术不正的人喝酒。”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颜子昕急了,这到嘴的鸭子怎么说飞走就飞走?难道她收集到的情报不对?
她急得一手抓住了唐隽泽的手,又故作镇定说:“唐先生别走嘛,我觉得你对我有点误解,我们聊一聊?”
被她抓住了手,唐隽泽的周围更加冷了,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又顺手把她手上的链子扯断,狠狠地砸在地上。
“叮!”铃铛碰撞在地上发出声音。
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颜子昕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这样气场的唐隽泽不禁颤抖。
“你算什么东西?”唐隽泽睨起眼睛,由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番。
唐隽泽扯了扯领带,心烦意燥地往花园走去。
却看见了蹲在水池旁边高高兴兴地玩水的颜满满。
“颜满满!”他烦心地叫了她一声。
正玩得入迷的颜满满差点没被他吓到掉水里去。
“你干嘛!那么大声把鱼都吓跑了。”她不满地说,气鼓鼓的像个包子一样。这小可爱模样倒是让他心里的烦闷消去了不少。
“大晚上的,那里有什么鱼。”唐隽泽站在一边看着她,这个女人的智商真的堪忧,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都是你吓跑的?”颜满满翻了个白眼,翻完才反应过来。这乌漆墨黑的他应该也看不见吧。
唐隽泽一言不发,转过身去不理她。
“起来回去。”
“回去?!真的吗?”颜满满马上站了起来,欣喜若狂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
“你再说话我把你丢到水池里去继续和宫承希的鱼玩。”
这个男人,真的是反复无常。颜满满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大厅的人依旧在笙歌欢笑,她偷偷在后面找了好几遍也没有看见颜子昕的身影,大概是回去了吧。
几个人在门口有说有笑的,像是主人在送客人离去一样。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宫承希他们。
宫承希看见唐隽泽带着颜满满走过来,赶紧和那边交代了几句就跑了过来。
“老唐怎么这么快就走啊,我和嫂子还没说上话呢。”
看他嘴贫的程度,最近真的是缺打了。
唐隽泽瞪了他一眼,不理睬他。
“哦哦哦,我错了。”唐隽泽的女人岂是他宫承希可以随便聊天的?不过不知道是谁当初还让他回去替某人结婚。
唐隽泽更加不耐烦,“你这晚会什么人也放进来,下次就不用给我帖子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出门去了,颜满满尴尬地跟他摆了摆手。
“拜拜。”
宫承希还在原地凌乱。什么叫做什么人都放进来?这来的都是A城的名门望族啊,还有一些小商人,这都是他爹的主意。
“你,去查查今晚唐总都接触了些什么人。”他有点摸不着脑袋。
“是。”
夜深了。
汉斯彼诺大酒店所在的中心商业区依旧还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半山别墅区的风很舒服,天上的星星也刚刚好挂在了颜满满的窗户上。她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星星发呆。
妈妈,你是不是也是天上的哪一颗?
白天的时候她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伤心,可是今晚在颜子昕那里受到委屈她还是有点难过。
“颜满满!你怎么可以这样!作为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我是个怎样的人熟悉我的人都清楚。”她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说。
现在受点委屈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还给她的。
桌子上的手链在微弱的灯光下也显得熠熠生辉。如果爷爷知道她被欺负了,一定很生气,胡子还会一翘一翘的。要知道,爷爷最疼的人是她。
关了灯的书房,有月光轻轻柔柔的洒进来。唐隽泽撑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眼眸里染上了别样的忧伤。
修长的双腿交叉叠在桌子上,旁边是一个盒子。他一直不敢打开的盒子,藏着他一直不敢看的东西。如果不是今晚颜子昕的那条铃铛手链,他或许会把它继续藏在柜子底下不拿出来。
外面的星星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他的窗边来了。记得小时候听到过一个故事,里面说人死了会化作一颗星星挂在天空中看着底下想念的生人。
可是她又说过,如果可以她要做一片洁白的雪花,这样才和她的名字相合。所以,她现在到底是星星,还是雪花?
“呵。”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己怎么也这么的幼稚?明明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人死了就化作了一掬黄土了。总是说颜满满幼稚,现在怎么觉得自己居然比颜满满也好不了多少。
虽然一直没有打开过,可是盒子外面一尘不染,木质的盒子被摩擦的光滑,温温润润的触感倒是很像她的性格。
他还是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天穿着铃铛的红。绳手链,因为年月已久所以铃铛的身上早就布满了各种痕迹。
这就是她的那条铃铛手链,她年少时生了一场大病,为了保她平安而佩戴的,并不是因为什么好看有韵味。
那么多年了,如果她还在的话,他们或许早已孩子绕膝了。
……
“颜满满,马上下来。”
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消息,她从桌子上移开视线,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了。到底是谁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