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工夫太阳已下山了,天还不算黑,仅是气温比之白日来冷了很多,屠小鱼一想,却还是点了下头。
这具身子实在太糟糕,大多全都是睡出来的毛病,即使不晒太阳,起来坐着也是比躺着好。
元育郎给她搬了青竹作的藤椅过来,搁火炉旁边,她烤着火炉不会太冷。
屠小鱼有留意到这大藤椅是新的,想来是由于她的原由才添置的。
元育郎整日忙的脚不粘地,他可没闲工夫坐这般的椅子。
非常快元育郎便从河边儿回来啦,手中提着清洗赶忙的柴鸡还有二只灰兔。
他忽然问:
“白日有人来过啦?”
屠小鱼点了下头,说:
“吴强来过一趟,说是帮你送柴禾的。
还有……我二婶婶来过了,她说家中的布料有一些潮了,取出去晒了下。”
元育郎表情不明的瞧了瞧外边杆儿上晾着的几皮布,眼光闪了闪,却也没有说啥,搁下手心东西后便去把那几皮布收回来叠好生进柜子中。
屠小鱼坐在火炉边看元育郎在锅台忙活,先把柴鸡处置好,又烧了火,把泡好的菌子跟柴鸡一块放入锅中炖着。
灶膛里烧的柴禾是下午吴强送来的,元育郎挑了几根粗的搁灶膛中,那粗的柴禾烧的久,这般的话,他便不必一直守着灶膛了。
忙完锅中,他又把两子灰兔抹了一些盐巴放起来,如今天儿不热,上了盐巴后便可以多放几日。
锅台是那类一大一小的设计,大的正炖着鸡,小的刚好可以用来做饭。
先把饭煮的半熟,再把俩灶正在中的隔板搞开,做饭的灶里便可以过火了。
元育郎利索的忙完,屠小鱼这边火炉上搁放的铁砂壶中的水也开了。
他取了个陶碗出来倒了水,搁屠小鱼身旁,又接着忙活。
盯着元育郎忙活的身影,屠小鱼觉的他这糙汉的形象变的高壮起来,显的异常的有安全感!
整个过程屠小鱼都盯着,她不是不会煮饭,仅是不会用这样落后的工具煮饭,因此她看的非常用心。
要是之后她的病好啦,不管未来去到哪儿,总的自己煮饭吃吧!
藕花屯虽言三边环山,却亦是一种水稻为主食。
并且出了莲花儿树,外边的地貌是丘陵地带,这一片区的乡民们全都以水稻为食,因此他们依然吃的是米饭!
柴鸡再大亦不比家养的鸡大,且比家养的要瘦非常多,连毛带内脏的,也是不过两三斤,拨毛清洗干净后,那肉也没几块。
一餐饭,又没有其它的配菜,他俩把米饭吃完啦,那柴鸡也吃的一干二净。
屠小鱼虽言病的走路的气力全都没,吃起来却不模糊,具体咋个不模糊法,饿成她这般就明白了。
她横竖吃的不比元育郎少,俩人饿鬼一般,风卷残云般把汤都吃光了。
元育郎一边拾掇着碗碟一边说:
“你生着病,不可以大吃大喝,明日我搞一些青菜来吃吧!”
呃……屠小鱼的眼还瞄着那二只灰兔,看上去明日吃不到了。
屠小鱼作为21世纪的古医世家继承人,这一些理儿自然而然是明白,仅是再明白也着不住肚儿饿呀!嘴儿战胜了下智,因此有的吃,她就啥都顾及不上,只剩胡吃海吃了。
“好!”
寻思到适才的吃法,屠小鱼有一些抱歉。
话说吃饱了有气力,此话在屠小鱼身上同样适用,这会工夫屠小鱼觉的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呃……自然,仅是对比之她孱弱的身子而言。
火炉中的柴禾熄灭了,天也已全黑了,元育郎的家中是没有蜡油灯的,便着昨夜燃了半截熄灭的花烛又点了火,这房中,才算有了下儿亮光。
元育郎把屠小鱼放回床上,起身把花烛熄灭!
屠小鱼的眼却一直落到花烛上,即使她身子中有个21世纪的人的灵魂,可她也清楚,这新婚夜的花烛是不可以吹灭的,不吉利。
可看这燃了一半儿的花烛,屠小鱼猜测定是昨夜一睡,元育郎便把那花烛给灭了。
敢情儿这东西到了他哪里全当照明设备?不是听闻古时候人挺迷信的么?
介于元育郎就一个糙汉,也没爹娘教过他这一些,她也便没多想,全当他不明白这一些算了。
元育郎的床非常窄,估计着也便一米二三的单人床,即使屠小鱼长的再省地儿,可元育郎的个子在哪里摆着,因此等他躺上这床后还是显的非常的拥挤。
屠小鱼不止一回钦佩元育郎的心理经受能耐,白日先前她没见着过自己的模样便不讲了,自她看过自己的模样后就对他钦佩的不行。
她长的可以吓死自己,他真真的下的去手呀。
这不,已靠过来啦,乖巧,抱着不硌手呀?
恩?屠小鱼觉察到元育郎的身体好热,热的不大正常!
以屠小鱼多年的行医经验,不必温度计她也可以把他的体温猜个八九不离十,估计,低烧?
“你……你害病啦?好烫!”
“嘘,不要动,我没事儿,睡吧!”
屠小鱼:
“……”
她知道男女动情时体温会轻轻抬高,可不会这样夸张吧?
并且……对她这般的真真的可以动情么?她压根不信。
这一夜,元育郎倒是没做甚,只抱着她就睡了。
屠小鱼体凉,如对方不是个男子,而是一个大火炉她肯定乐意的很。
得,且当他是大火炉吧,这个冬天不必担忧给冻死啦。
……
元育郎忙的很,早晨陪着她晒完太阳,给她吃完早餐又扛着家伙儿出去了。
元育郎一个人便过的这样穷困潦倒的,加之她这累赘,他该是会更加忙才是。
躺在床上看着透光的屋灯,屠小鱼心头无限凄凉。
来这个世间已六个月了,才来哪里她便觉察到这具身子在这缺医少药的古时候没的救下了,却不想,她却顽强的活下来。
即使一日只吃吃些水也未可以把她饿死。
后来,她不吃药了,身子便缓慢好起来。
既然死不了,她便想尽法子的活,本想等身子再好些许便开始偷摸在床后挖个洞跑出去,却不想,还未等她付出实际行动便有了走出鬼房的法子。
别的不说,元育郎尚算不错,只拿一个病鬼而言,在病入霜肓时能遇见这般的夫君决对是祖辈上烧高香,抑或上一生积了大功德。
只是……屠小鱼叹了口气儿。
世间怎能有这样好之人?
元育郎怎能是个好夫君!
想了半日,屠小鱼的出的答案是除非此人脑筋有毛病,否则咋有可能把她这般的人搞归家中?
好吧,日久看人心,且瞧他到底想要干嘛!
如果他可以这样尽心尽力侍奉自己一年半载的,那一些陪嫁送他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