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紧绷一根神经和他对望,便在她快支持不住时,元育郎动了。
但他这动,还不如不动。
他竟然开始急速脱起了衣裳。
他举动非常快,一系列举动一气呵成,只花费了几秒钟。
屠小鱼心都提到了喉咙眼,紧崩着的那根神经,终究断了。
她昏了过去。
得,变成了个死鬼。
……
元育郎脱掉衣裳,见屠小鱼已昏迷过去,反而是放了一口气儿,于是干脆把中衣也脱了。
晕了也好,免的彼此窘迫。
他颈子以下,浮露出的洁白肌肤,和他那张黝黑的面庞格格不入。
便好像生错了脑袋一样。
只见,他摸出一枚匕首,在自己左手腕儿上,轻轻割开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汩汩而出。
然后,再见他掰开屠小鱼的嘴巴,要她把自己的血吃了进去。
右手掌轻缓抚在她脖子间,感受她的脉搏,不禁轻轻蹙眉。
犹疑片刻,他似是下定决心,钻入被窝,又脱掉她衣裳,把那冰寒的身子抱自己怀抱中。
……
隔天,屠小鱼是给窗子外的日光照醒的。
她终究能好生见一见阳光了,真真是不易呀。
光照在她的棉被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暖,连着精气神儿都好起许多。
她就说,只须不吃那劳什子的药,多晒太阳,凭她高超的医术,总可以把自己治好。
屠小鱼撑着身体想要坐起,却发觉浑身痛的要命。
这床板可真特么硬,没有棉被铺下边,铺上些干草也行呀!
忽然,她一个激灵,这才记起,这已不是自己的鬼房了。
这是元育郎家!
元育郎人呢?
再回记起昨夜,她看见元育郎脱衣裳……
再瞧瞧棉被中的自己,噢天,除却亵裤,啥都没穿。
一个走神,窗台照来的日光下,她看见了棉被上的几点血痕。
脑筋里嗡一声响。
畜牲!
实在是畜牲!
都这样了他都不放过,也就没有人性的野公猪能干的出来!
敢情儿,她这浑身痛不是由于睡了硬床板子呀,是由于……给猪拱了?!
而且她还没死,成功闯过了洞房夜,简直是奇迹!
屠小鱼忙撑起身,刚好看见一套衣裳,叠的好端端的,便搁床旁边。
屠小鱼想都没想,便拿着衣裳穿起来。
一连作了这样多举动,她是有些累,却比她的鬼房中好的多。
她琢磨着,或许真真是那鬼房有问题,因此她一出来,精气神儿马上好多,即使给野公猪拱了都没能死?
衣裳才穿好,屠小鱼便听把外边传来走路声。
凭她顺风耳判断,此人恰是那野公猪无疑。
照这速度,应当一二分钟便到院中了。
屠小鱼收拾了下衣裳,从新躺回了床上,合上了眼装睡。
不多时,元育郎入了屋,瞧了一眼床上的屠小鱼,向前两步,站在床沿。
他这角度刚好盖住了从窗子外照进来的日光,屠小鱼不禁蹙了眉。
你丫站哪里不好,独独要遮我晒太阳!
男人站在床沿静默片刻,张口说:
“小鱼,今天外边的太阳不错,我带你到院中吧。”
屠小鱼:“……”
他知道她在装睡?
不待她答复,她已觉察一对坚实有劲的胳膊把她一把从被窝中捞出。
屠小鱼装不下去了,不的不张开了眼。
入眼的,便是元育郎阳刚的一张面庞。
他的五官幽邃立体,不但不丑,还蛮不错的。
只是他呦嘿的肌肤,还有那满脸的胡茬生生盖住了他五官优势。
元育郎把她搁院中一张青竹作的藤椅上,便又转身入了屋。
屠小鱼沿着他的背影望去,陷入了深思。
自己病的随时会死,他必定知道。
她这副模样,这个身子,别说藕花屯,十里八村都有所耳闻,没理由就元育郎不知道。
那为何他还要坚持要娶她呢?
要为发泄生理需求,屠小鱼也觉的不太像。
以他现有条件,好的娘子可能娶不到,但娶个没病的,可以生养的,应该没问题吧!
就算不为生养,去窑子找乐子也比找她强啊。
片刻,元育郎从屋中返回,手头拿一床棉被。
并非床上的,看这材质不错,又是簇新的,该是从她陪嫁柜中翻出来的。
也是啊,元育郎要这能买的起这般的棉被,他也犯不上住这四处漏风的土坯房。
额?
突然,屠小鱼心头嗝噔一声。
对呀,这好棉被,陪嫁,他娶自己,应当不会是看上了屠家给自己的陪嫁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屠小鱼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元育郎的眼色也变的警觉起来。
果真如此,那她岂非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没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把自己害死,而后独占她的陪嫁!
然后,再用这些物资,娶个更好的!
这可不要怨屠小鱼呀,穿越前,她即是因家财才给人算计死的。
一提到钱,她比谁都敏感!
元育郎没说啥,把棉被搁屠小鱼身上盖好以后便又入了屋,也没看屠小鱼一眼。
屠小鱼的眼一直随着元育郎转,想从他的脸面上品出些啥,可不知是因为他满脸胡茬盖住了还是咋回事儿,啥神情都瞧不出来。
得,她嫁了个面瘫!
屠小鱼躺藤椅上晒太阳,身上是无法形容的舒畅。
她这样安慰自己,即使元育郎真贪图她的陪嫁,也不太可能会短时间内把她搞死。
毕竟他一个外来户,万事都得小心,否则,还不要被她那俩贪财叔叔给搞死?
不一会子,元育郎便从屋中返回,这次手中多了个木盆儿,看上去,是要侍奉她洗脸。
或者,擦身?
要个糙汉侍弄自己洗脸,或者擦身,屠小鱼怎肯呢,便努嘴说:
“搁下吧,我自个儿来。”
这是从昨日到今天,屠小鱼头一回对元育郎讲话。
声响非常细,却煞是动听,元育郎轻轻怔了怔。
他静了一刹那,却也没有说啥,又取了个木凳来,把盆儿搁凳上,站在她旁边。
屠小鱼唻嘴一笑,以表谢意。
只见对边的元育郎面色诡异,好像在极力忍受着啥。
屠小鱼也未多想,垂头预备洗脸。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耗光了屠小鱼全部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