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娘长叹了口气儿,说:
“这齐月宾是最近几月朱医生才收的新弟子,先前他有旁的弟子,可那弟子心大,学了朱医生的可以耐没并未有留下来继承他的衣钵,而是也去了随州城开医堂了。
这齐月宾虽言亦不错,可他学的时候短,小伤小病的还可以瞧,些许严重一些的,便不行了。
他建议我们去旁的乡镇上,抑或随州城找医生瞧,可路途遥远,可以去的都去了,余下来的全都是经的住折腾磋磨的!”
屠小鱼点了下头,的确这般,这儿是交通落后的古时候,害病的人呐儿经的住折腾磋磨?
横竖朱医生没在,前来看病的相邻们无可奈何,也只可以缓慢散了。
自然,走了点,又断续还有新的病人来,齐月宾又的忙活着给人家解释。
他眉角蹙成川字,痛楚的哀嚎:师尊呀!你老人家何时回来!
屠小鱼是来买药的,瞧了片刻,她挤入了人众,到齐月宾面前。
“齐医生,你这儿不看病,药还卖的吧?”
齐月宾看见一个身娇貌美的娘子来,又叫自己医生,马上变的抱歉来,磕磕巴巴的说:
“我……我这……还未出师呢,娘子,你可不要叫我医生,叫我小齐便好。”
“噢,好罢,小齐,你卖药么?”
齐月宾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身穿短袍长裤,发丝全都束起来,用一条长衿绑在发顶上。
屠小鱼再问一回,他连连点头,说:
“卖的卖的,娘子,你的方子呢?”
“方子?”
屠小鱼忘掉了先把方子写下来啦,瞧了瞧房中的木桌上搁着算盘、小秤、厚黄纸,还有砚台笔墨啥的,不大有脸的轻声问:
“方子我没带,我可以……借你们的笔墨一用么?”
“这……”齐月宾有一些为难的盯着屠小鱼,屠小鱼忙说:
“我付钱,算药费里一块行么?”
“呀……?”
见屠小鱼误解了,他忙摆着手,说:
“不不,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没方子我可不敢随意卖药给你,即使你记着方子亦不成。
治病的药可不比其它,如果你记错了呢?”
屠小鱼说:
“安心,我记忆好,不会记错!”
“这……”
“诶,你不是亦会一些医理嘛,我先写了来你瞧瞧嘛,如果觉的不对便不卖给我,可好!”
齐月宾一想,说:
“那……好罢!娘子,这边请!”
屠小鱼道了声谢,随着齐月宾到了木桌边,研了磨,便站着写出一个方子。
屠小鱼吹了下未干的墨迹,把方子递与了齐月宾,说:
“你瞧瞧,可以卖么?”
齐月宾狐疑的接过屠小鱼递来的方子,光看那字,他就惊的愣住了。
他瞧了一眼屠小鱼,又垂头看方子,口中轻声的念着:
“白术、茯苓、当归、肉桂……你……你你你便是那个开出化毒方的医生?”
“恩?啥?”
屠小鱼不明因此,她这方子是补气血的一般方子,也解寒毒!
齐月宾激动不已,惊说:
“对对,必然是你。
藕花屯的吴强,每回来买药全都是我给他抓的药,这一手字我记的非常清楚,你便是那个医生,对不对?”
“呀?我……”
齐月宾激动不已,压根不给屠小鱼讲话的契机,
“对对,必然是你,诶呀,我没料到能开出那方子的,居然是一个年纪轻的女子。
娘子,你那方子我师尊朱医生都赞不绝口呀……”
齐月宾看见她,便一幅见了偶像的样子,屠小鱼半日讲不出话来。
屠小鱼抚额思虑了片刻,问:
“你究竟卖不卖药?”
齐月宾一怔,这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缓慢安静下来,说:
“卖,自然卖,娘子,你这边请,等一会子便好。”
齐月宾请屠小鱼坐在了瞧诊台旁边,自己去后边的药柜中拿药了。
原本这类事儿有小厮来作,可他亲身上阵,可见对屠小鱼的敬重之意。
收了药,屠小鱼付了钱便走,却给齐月宾拦住。
“娘子稍等!”
“恩,咋?”
屠小鱼狐疑的盯着他。
齐月宾面露难色,瞧了瞧围在药堂前看病之人,还是开了口,说:
“娘子,这个……我想请你帮个忙。
看你开出的方子,便知道你是这儿头的行家,你必定师承高人,这个……”
屠小鱼不耐心烦的说:
“有事儿说事儿,除却是要我帮你看诊,不要的都好说。”
给带了一摞的高帽子,屠小鱼还瞧不出他想干嘛才怪了。
对屠小鱼而言,自己的身子才是第一名,她可不想累着了,又变作先前那个模样。
唯有趟过六个月床之人,才知晓能走出来,是件多么不易的事儿。
可齐月宾想要屠小鱼帮的忙,刚好就是为外边的病人看病。
屠小鱼显而易见是不想帮这个忙,他又为难起来。
屠小鱼蹙了蹙眉,说:
“小齐,麻烦你令一下,我还的归家煎药呢。”
齐月宾抬起头,盯着屠小鱼显而易见比一般人瘦削,又常白的脸面,好像也明白了,她自己开了方子,病人也便是她自个儿。
他说:
“娘子,这药我要小厮帮你煎好,片刻你吃了再一回去好么?”
“噢……?”
他抱歉的抓了抓头,说:
“娘子你便……利用这个把时辰为相邻们诊治,这般亦不耽搁你事儿,成么?”
齐月宾小心谨慎的问,小心谨慎的盯着屠小鱼,身怕她回绝。
屠小鱼有一些为难,她不知道元育郎何时会回来,她担忧等元育郎回来后瞧不到她会担忧。
见屠小鱼还犹疑着,齐月宾忙说:
“娘子,你的诊费我们一分不收,你便……全当可怜下这一些相邻们,啥事儿都可以等,病不可以等呀!”
透过门框,屠小鱼看见给病疼磋磨的相邻们便心软了,身为一个医者,她不为人治病又可以干啥?既然有人帮她烹药,留下个把时辰亦不是不可以。
自然,她可以留下来,最主要的是诊费她可以拿走。
她和元育郎就50两银钱,元育郎在乡镇上租了屋子,料来亦不便宜,还有修屋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