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笑的这个问题，让君野陷入了深思。
他觉得悠笑真能干出这种事，反正对人工智能来说，人类都一个样，他或者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没有分别。即便她之前声称，他对她来说与众不同，君野信不过悠笑的节操。
有时候看她没心没肺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着她无所适从又不敢打扰他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个王八蛋。
总而言之，这段关系，纠结难受都是他一个人的情绪。
接下来几天，君野时不时就要纠结这个问题，悠笑却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欢乐地在教室、实验室里穿梭。最近她的朋友多了不少，还有不少慕名来找她“算命”的，总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绝对无聊不了。现在就连上课，她都不跟君野坐在一起了，据她说这还是君野提醒的她，她发展自己的赚钱事业，没必要时时刻刻粘着他，在一个教室里就够了。
君野对此只能“……”。
至于那个方朝辉，就算不用季子俊提醒，君野也看出了一点苗头。
方朝辉时常来找悠笑算命，他有钱没处花，什么问题都要问一下。上到他股票基金走势，他老爸的私生子怎么对付，下到明天开什么车比较吉利，手机衣服选什么款式，比如符合他的身价和审美，还要开车载着悠笑去店里帮他选。
君野有一次听到了，顿时知道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在算命啊？这明明就是在撬墙角。
他暗示了悠笑一次，悠笑却大大咧咧觉得无所谓，有钱赚就行了。
悠笑的原话是：“他给钱啊，这很棒哦。我多赚点钱，就可以把你包养起来，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也有钱花了。”
她说的时候，两人正在某个餐厅里坐着，话音一落，顿时周围齐刷刷飘来很多视线，都以为君野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君野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点小尴尬。
他只能长长叹一口气。
想到这里，君野给悠笑发了一条短信：“下课后跟我去一个地方。”
悠笑他的前排，短信发过去的瞬间，她微微回过头，弯起眼睛冲他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君野对上她的目光，眼角就抽搐了一下，这么几天了，她一直用着这种茶里茶气的神态语气跟她说话。
“去哪里呀？”
下了铃响起，悠笑就出现在君野身边，一开口就直接把他架在火上烤。
“难道要给我什么惊喜吗？只要你准备的，我都喜欢。”悠笑捂着脸颊，一副期待又害羞的样子，看得君野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最近她的打扮也很名媛风，好在她长得好看，穿什么都不会感觉突兀，而且她搭配极佳，竟然被妹子们偷偷观察并记录。之前还跟她不怎么对头，见了她都要无视掉的人，还偷偷关注了她的主页。
“去了你就知道了。”君野淡淡说。
这次没有打车，两人叫了个出租车，几乎跨越了半个海城，才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条灯红酒绿的街，才下午五点，街上已经多了许多招揽客人、派发传单的小哥。
露天的街道边摆着桌椅，陆陆续续坐了一些人。
进入这里的，几乎都是年轻人，打扮得很潮。女孩子们更是打扮精致漂亮，吊带、黑色裙子，红唇和高跟鞋，浓妆艳抹的妆容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显得并不夸张，反而性感撩人。
“你竟然带我来这里。”悠笑很吃惊，不过她还是挺感兴趣的，人类世界的太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未知的领域，“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夜生活，只喜欢在实验室和家里待着呢。不过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
又是一通甜言蜜语。
君野斜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直接推着她的后脑勺往前走。
“我们来这里不是玩，是为了教训一个人。”
往里面走，道路反而更开阔了，人也少了，也很安静。跟Moonligh有些相似，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但是跟外面不同的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门口守卫的保安高大健壮，腰间别着警棍，看起来很肃穆。
君野拿出了两张票，门口的工作人员验证之后，才把两人放了进去。
“这里……”悠笑有些好奇，跟了上去，“好严格的样子，是什么地方呀？”
进入门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顶多就是更豪华、更宽敞、隔音更好。但是下了一层楼之后，什么气氛都变了，耳边响彻的是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伴随着人们兴奋到嘶吼的起哄声，以及烟酒的味道。
许多人都围在中间的台子周围，头顶上落下灯光闪烁，君野的眼前都有些不适应，站在原地定了定神。
悠笑以远超人类的视力看过去，才发现中间是一个搏斗的台子，上面是赤着上身、肌肉贲张的男人，淋漓的热汗遍布古铜色的皮肤，光是看外表就很有力量感。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走上了台子。
裁判兴奋地喊道：“现在出场的是，我们地下拳赛的明星选手——‘酷刑者’！自从他来到我们不夜城，从无败绩，那么今天面对‘铁人’的挑战，他还能继续保持自己的全胜记录吗？现在可以开始投票了！”
悠笑惊奇的发现，这个酷刑者，竟然是她认识的人！
“咦，这不是姜平吗？”
周围嘈杂声太多，她说完后，往旁边的君野看了一下。
他站在人群里，几乎是鹤立鸡群，那眉若远山、清清冷冷的样子，怎么看都很戳中她这个人工智能的喜好，因此她越来越喜欢盯着他看。不过他拿出手机做什么？
君野已经点开了视频录制，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几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冷哧。
姜平上次把悠笑推入泳池，害得她差点没命，那种几乎痛失所爱的痛苦，君野铭记在心，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好在，姜平在学校里一直传言不太好，什么收保护费、欺凌弱小之类的，不可能一丁点错处都没有。他暗中调查了很久，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至姜平于死地的错处——打黑拳。
“这个视频只要交给校方，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