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姜意海，如果你能确定姜意海能够放弃自己的工作留下来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和你一起照顾爷爷，我现在就和姜意海道歉。”姜末眼神冷冰冰的看着父亲，她还记得，爷爷过世之后，她就很少回家了。
那个陌生的地方，还有那么陌生地方居住的一群熟悉的陌生人，真的不如一只猫和一间出租屋带给她的归属感多。
“我不是没有工作，可以多分担些吗？”
“多分担？”
姜末冷笑：“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二十四小时照顾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不眠不休一个月，还是你觉得你该拉上我去完成你亲弟弟该做的事？又或者你觉得自己有钱请一个护工，你能做到哪一点？”
“姜末你这孩子！”
很显然，和父亲之间的这场辩论是姜末占了上风。
“如果你不想我为难，想爷爷好好活下去，那你就闭嘴。”
如果上辈子，姜末一定不会和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话。
宁愿自己隐忍着受委屈去附和他的愚孝。
但活过一次之后的现实告诉她，一味地隐忍压根儿没什么好结果。
“爷爷的身体要住院很长时间调理，我先出去买一些置尿垫成年尿不湿，还有你们的生活用品，正好也给你点时间自己好好想想。”姜末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出门。
对于父亲，姜末心中也是有些怨恨的。
如果他当初不那么软弱，如果他当初坚持老爷子留在医院，那爷爷应该还能活的再久一些，但就因为他软弱，没有主见，所以没有……
医院附近的超市物价都比较贵，姜末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远一些的地方采购生活用品，但她没有。
柴米油盐贵，该体验的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帮我装起来。”
和上辈子的姜末不同，这辈子的姜末似乎更擅长花钱，少了些斤斤计较，大概是因为稿费充盈的缘故。
“我回来了。”
当姜末拎着大包小卷再次出现在病房，姜意海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这些生活用品一共八百四十二，平均下来你们两个一人给我四百二十一，现金还是微信转账。”姜末把流水单子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
姜意海没说话，倒是姜末的父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爸先给你一千。”
“我只要四百二十一。”姜末淡淡道，然后一双眸子就落在了姜意海身上。
姜意海有些尴尬的从口袋里翻找出五百块递给姜末：“姜末，拎这么多东西上楼累坏了吧。”
姜末摇头，然后掏出手机：“叔，找零我发你微信上了。”
“另外，照顾爷爷的那件事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姜末又问。
姜意海没说话，父亲也没说话，病房难得安静。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商量。”姜末淡淡道。
不管是父亲还是姜意海，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想多面对一秒。
医院外，莫名漂下了小雨，给炎热的夏日添了几丝微凉，也给姜末一颗心添了几丝凄惶。
“在哪？”
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姜末在吴夏帆的名字上犹豫了三秒，点开的是和沈白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