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高音音接过柳城西递过来的文件，略微扫了一眼，就在上面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就在这里提前嘱柳大作家大红大紫了。”高音音笑着起身。
走出去两步，又重新折了回来。
“但人红是非多，希望到时柳大作家可以独善其身哦。”
说完，这才挎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走出了左兰咖啡厅。
“在哪，能陪我坐坐吗？”
和高音音分开，柳城西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公寓。
翻遍了手机通讯录，柳城西突然发现，自己在临海这么多年，似乎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最后，她的手停顿在了姜末的名字上。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的偶像情节，对于柳城西，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却总让姜末觉得十分亲近。
海边的秋千架上，柳城西沉默着，一言不发。
“先前音音说你卡文卡的厉害，网路连载又断更了好久，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吗？”姜末主动开口问道。
柳城西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先前是卡文卡的厉害，不过，都解决了。”
“那就好。”
“姜末！”
“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你说赚钱重要还是遵循本心重要。”
姜末很意外，柳城西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如果是上辈子的姜末，一定会告诉柳城西是后者。
但现在的姜末是活过了一辈子的姜末，受够了没钱的苦，所以，她的回答是前者。
“那我如果做了错事，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相信本质是刻在骨子里没法子改变的。”
“姜末，谢谢你！”
柳城西转头看向姜末。
那个午后，柳城西和姜末聊了好久。
姜末也第一次觉得，原来她上辈子了解的那丁点儿的关于柳城西的事，根本不是真正的柳城西。
柳城西说她的前男友姓柳，叫柳明西。
于是，就有了柳城西的笔名。
柳城西说，以我围城，困你余生。
却没想到，她的这座城，最终困住的却是自己。
“你恨他吗？”
姜末问柳城西。
柳城西摇头。
“贫穷的人是没有选择权的，就好比曾经的我们。”
刘城西的话，姜末不敢苟同。
就好像，如果上辈子的她足够有钱，爷爷也许会陪着她更久一点。
“其实姜末，换个作家喜欢吧。我写的那些垃圾，连我自己都不愿意看。之前那个一心一意写故事的柳城西已经死了，她的墓志铭，刻在了那个为爱情死去的陈菲菲的心上。”
柳城西松开了右手，手里一直攥着的笔就落在了沙滩上。
“柳……”
姜末终于还是没有叫住柳城西，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彼时，钢笔上刻着的柳明西的名字额外扎眼。
缓缓起身，走向这片海。
上辈子，身患重度抑郁的姜末也曾无数次走向这片海。
任凭海水淹没自己的脚踝，脖颈。
她失去的，这个世界正寻找机会还给她。
但柳城西呢？
柳城西失去的，会被还回来吗？
如果柳城西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经历，又会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