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现在可记着仇呢。
柜台服务员那双痴痴的双眸没有移开。
“没关系，渣男也无所谓，我就喜欢颜值高的，只要长得帅，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江妍：“……”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肤浅的吗？
呃——
她想了半晌，好像自己……也是……这种人。
……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妍走到了江笙对面坐下。
“哇哦，这个女人好自信啊！……她长得也挺漂亮的。”
“你觉得她能泡成功吗？”
“不一定啊，说不定他们就是男女朋友呢……”
柜台小姐更是惊呆了。
江妍没理周围的碎碎念，淡定自若地坐着。
女人屈着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来得挺早。”
江妍看了眼时间，她没有迟到，松了口气，是对面的人来早了。
男人掀了掀眼帘，先看见的是一只素手，而后听见她轻快的声音。
他闻言，立马合上了笔记本。
状似随意地说，“没有，我也是刚到。”
“哦。”江妍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指了指他手中的笔记本，“你工作忙完了？”
男人顿了一下，随后答道，“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比起昨日见时，她的语气温和了不少，“那好吧，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去你家做饭的事情。”
无论是关于他可怜的身世，还是关于他帅气的美貌，抑或者都不是。
总之，江妍觉得，比起前几天，他没有那么讨厌了。
男人的喉咙涩了涩，他有些局促的双手交错，说了一声好。
江妍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是这样的，自从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也可以去你家重新给你做饭。”
男人眼皮动了动，眸里闪过惊喜之色。
江妍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爱，她悠悠地开了口，“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有说完，要我给你做饭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江笙抬眸，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的语气里显得有些平静，“你说。”
“嗯，那我先说，看看你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我们都不要强人所难。”
江笙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第一件事情，食物原料还是像以前一样提前采购好，你买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二件事情，你要每天给我做一个小时的模特。”
“第三件事情，我可以给你做饭，但是晚上我还是要回自己的家，不会住在你那里。”
江妍说完，盯着他看，“好了，就是这三件事情，你可以接受吗？”
她摊了摊手，“我不会要求你给我开工资，现在是你的提问时间，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
江笙眉峰拢起，好像在思考什么，他有好一会儿时间没有开口。
沉默了半晌，他说，“第一件事情我可以办到。”
第三件事情，江妍回自己家住，不住他那里，他也明白她在在意什么，是他之前不好。
“第三件事情……也没问题。”
“至于……第二件事情……我恐怕——”
他蹙眉，似乎在寻思着怎么说。
“是关于什么方面的模特？画画？人体素描？”
江笙好像听说过这个。
人体素描？
“噗嗤——”江妍没忍住，一口咖啡喷在对面人的脸上。
江妍：“……”
江笙：“……”
空气持续静默了数几秒。
咖啡的污渍顺着男人的头发流下来，奶白色的一片，脸颊上也是一片狼藉，被江妍一喷，糊住了整张脸，面目全非，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地发亮。
江妍慌乱起身，连忙从桌上抽起纸巾往江笙脸上擦，“对，对，对，对……对不起……”
江笙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他现在很不好，像被细菌侵蚀了整张脸，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在忍受。
“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擦干净。”
两人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过一段日子，虽然平时不太接触，但江妍多少知道一点，江笙有洁癖，虽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但他的的确确很爱干净，是处女座没错了。
江妍手里捏着纸巾，紧张得额头上都出了汗，不知道有洁癖的人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她丝毫不敢怠慢。
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差不多五六分钟后，江笙脸总算看上去干净了一些，发梢微微有些湿润，由于是浸了咖啡的缘故，油亮油亮的。
可能是因为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江妍此时有些想笑，但她忍住了，如果现在笑出来，她就完了。
“我去趟洗手间。”
男人绷着一张脸，大步离开。
江妍憋着笑，觉得自己太没心没肺了。
服务员走过来收拾了桌子，又重新给他们端上了新的咖啡，江妍笑着道了声谢。
江笙前脚刚走，后面就有几个女人围过来了。
大波浪的女人说，“嗨，美女，那个帅哥他是你男朋友吗？”
有人又说，“那么帅的一张脸，竟然被你喷了咖啡玷污了，太可惜了，看着就舍不得，我当时都想冲过来，好想被喷咖啡的人是自己呀！”
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
江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当满足这些小女生的花痴心，她实话实说，“他不是我男朋友，然后咖啡……我也是不小心才弄到他脸上的，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呀？你有他的手机号吗？没有手机号也行，有微信号吗？”
江妍摇了摇头，“没有，我跟他不是很熟，还没熟到可以彼此有手机号微信号的那一步。”
其实她有江笙的手机号，昨天他给她打过电话，号码也被她顺手保存了下来，但没有经过他人的同意，她也不想为他招惹去不必要的麻烦。
哦，原来是这样啊，几个人从江妍口里套不到有用的消息，在江笙从洗手间出来之前，不甘心地离开了。
这一趟洗手间，江笙竟去了有二十多分钟。
他忍受不了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江笙脸色不太好，到底是因为有事求着她，不然，这要是换做平时的江笙，他肯定黑着脸一声不响地冲出咖啡厅回家了。
他重重地搓着自己的脸，又用洗手台上放置的一次性袋装洗发水洗了头，白色的衬衫上面也被沾了几滴油点，他脱下衬衫，仔细倒上洗发露用手使劲儿搓，也许是刚沾上不久的缘故，污渍真的被去掉了。
再出来时，他焕然一新。
男人胸前那里湿哒哒的，他还是绷着脸坐在江妍面前。
江妍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想到人体素描？但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
江妍干笑了两声，挠了挠耳朵，才开口解释，“那个……我口中的模特……不是你脑海中的模特……”
江笙抬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斟酌了一下言语，“就是……是……是化妆模特，我给你化妆当练手，你只需要牺牲你的脸，不需要牺牲你的身体。”
“这么说你能……”
谁知，在听到江妍的话时，对面的男人猛烈地咳嗽起来，仔细瞧的话，他的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