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前清净了,夏慕晴讪讪然的看向平阳王妃:“娘亲怎么过来了,是吵到娘亲了吗?”
平阳王妃无奈的看着夏慕晴:“你和你爹一个样子,遇事都不想瞒着我自己解决,可这种事你怎么好不让我知道?否则我连我都女儿被一个垃圾欺负了都不知道,记得下次在遇到他们找上门来,一定要娘帮你出面教训!”
这些垃圾蹉跎了自家宝贝儿女儿那么多年,她没找他们算账已经是仁慈了,他们还好意思要求自家女儿做这做那的?
可把他们给美的!
夏慕晴愣了愣,莞尔一笑:“就知道娘亲最好啦,我和爹爹也是不想娘亲操心嘛。”
平阳王妃和平阳王一样宠女儿,夏慕晴撒撒娇就什么都忘了。
就连夏慕晴也没将刘氏的到来放在眼里,没几天就抛之脑后,却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刘氏,而且还是在那种场合……
朝廷的风波随着新晋举子的入仕,逐渐上了正轨,恢复了平静,对京城的百姓而言,唯一的变化就是,京城里少了几个世家大族。
不过不要紧,这些空缺很快就会被其他世家填充进来,于百姓们的生活,没有半点影响。
夏慕晴知道在皇宫动乱的时候,有不少平民也参与进去,帮着打击北狄军,有些人受了重伤,有些则战死,留下一家孤儿寡母。
这份英勇的精神值得肯定,所以除了朝廷安抚他们这些人的抚恤金外,夏慕晴额外给他们送去了很多补贴。
她在郊外的施粥活动也一直没停,此举又让夏慕晴收获了一波好评。
如果夏慕晴一开始施粥是因为不得已,要营造一个好名声,现在则完全是为了多做些好事。
她是从穷苦中走出来的,很清楚那种每天饿肚子岌岌可危的感觉,力所能及的她能帮就帮一些。
还有……陆知宣在外,处境还很危险,虽然不知做好事能不能积福报,不过只要是她能做的,一定会去做。
哪怕只是求一份心安也好。
一晃从皇宫内乱到现在,已经两个月过去了,由春入夏,而今年举子高中的诏书也早早发回了各自的家乡。
小榛村里,金氏听说自家儿子中了状元,非磨着杨庆瑞带着全家搬迁到京城里去。
杨庆瑞不肯,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本就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多读过几本书,培养了两个读书人,一个成了状元,另一个年纪还小就考中了童生,认定其中有自己很大的作用,故而看不起村妇。
如今大儿子在京城做了官,她就想着能离开这片穷乡僻壤,去京城和儿子一起享福,还能吸吸京城里的贵气,让自己家往后三代都摆脱农籍,说不定还有机会和那些贵人们一样,发展成世家大族。
越是这样想入非非,金氏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在小榛村里呆着了。
“杨庆瑞,你有没有良心啊,咱们儿子可是状元了,和那些达官贵人同朝为官,若是那些人问起咱儿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儿子说咱们是种地的该多丢人啊。”
杨庆瑞头疼不已,金氏确实比别的女人有些见识,比如知道读书有用,会催促着儿子去读书,可是也和有些女人一样爱做不切实际的梦。
他们就算去京城能怎么样?去了京城,也无法改变他们现在是种地农民的出身,至于富贵的出身,那些达官贵人连皇帝都见过,还会稀罕?
会和自家儿子结交,还不是因为看中了自家儿子的才学!
不就是认为自己比同村人高了一等嘛,成了状元郎的娘,难道还不够她在村里耀武扬威的?
儿子在外闯荡,他们在老家里呆着,不给儿子惹事才是最好的状态,抛弃小榛村的一切,拖家带口的前往京城,才是对自家儿子的拖累。
可无论杨庆瑞怎么解释,金氏就是不听,还认定杨庆瑞不愿看着自己儿子好,一意孤行。
杨庆瑞没办法,他大小是个里正,他这一走,得选择下一个里正的人选,交接好了工作,杨庆瑞才能放心离开。
他并没有将自己家的土地和住房卖出去,不仅是心里眷恋着故土,以后还要归来,而且以金氏的性子,很快就会在京城受挫,等那个时候再重新回来也不迟。
可金氏仍然嫌弃杨庆瑞拖泥带水:“卖了土地和房屋,能换不少盘缠,说不定还能补贴儿子呢,他养活自己,和在朝廷里应酬不要银子啊?”
“朝廷明令禁止,不许私相授受,那是犯罪,他在朝廷有俸禄,还用不着你操心。”杨庆瑞被她弄得烦不胜烦,训斥她一顿,便去打点前往京城的马车。
临走之前,夏茂盛还跟在了马车后面,悄悄给了杨庆瑞一包东西,让他帮忙带给夏慕晴。
金氏不屑:“这是还想着巴结夏慕晴?人家如今已经是大云朝的郡主了,怎么会记得这个便宜爹啊,何况这个便宜爹,以前还没怎么养活她。”
“金氏!你飘的太厉害了,以为生了个状元儿子就无法无天了吗,告诉你,就算儿子是你生的,也不是你培养出来的,你以为如果没有苏大人的看好栽培,凭他自己能走到现在?”
“就算从前种种夏家对不起云朔郡主,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口口声声说自己和村里的农妇不同,可这乱嚼舌根的样子,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杨庆瑞气得浑身发抖,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金氏是这样的人,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没好气的再三提醒:“你再这般口无遮拦下去,迟早会害了咱们儿子。”
金氏“哦”了一声,不满的撇撇嘴,心里却觉得,她都已经是状元的娘了,应该是别人上赶着巴结她才对,她是杨祺的娘,怎么会害杨祺呢?
缩在角落里的杨禾默默观察着自己的父母,很明显的看出自己的娘亲并没有改过自新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