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皇帝安排好一切,准备将逼宫一事翻篇时,又有人拿出了新的证据,直言展逸余党并未铲除干净,或者说,展逸只是个幌子,真正要逼宫篡位,图谋不轨的另有其人。
证据指引的方向十分明确,言之凿凿的说,犯下逼宫造反罪名的人,是平阳王。
孔尚书立在早朝大殿中心,口若悬河的摆事实讲证据:“陛下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平阳王受陛下之命,铲除逆贼,事实上,在击杀展逸叛军的时候,王爷的表现也确实勇猛。”
“可是微臣却听说,王爷在铲除叛军之时,曾与一伙叛军遭遇胶着,因而耽误了不少时间,但随着皇宫中,陛下识破了展逸的奸计,展逸无法伤害陛下,那伙‘厉害’的叛军,便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孔尚书道:“难道不是王爷和展逸早有合作,王爷负责在外拖延,让展逸有足够的时间谋害陛下,听说展逸谋害无望才装出一副忠心救驾的模样,冲进来,博取陛下的信任?”
“证据就是,展逸居然在王爷和陆将军眼皮子底下逃跑了,要知道王爷和陆将军骁勇善战,战场那么乱的地方,一条漏网的叛军都不放过,怎么到了皇宫里,连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也抓不住,简直笑话。”
“孔尚书这话,是连陆将军一起怀疑喽?”皇帝不怒自威,从表面也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臣惶恐,臣只是怀疑而已。”孔尚书说的好听,却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继续道:“说不定陆将军只是被平阳王迷惑了。”
反正他今日是咬定平阳王有猫腻了。
“至于臣怀疑平阳王的另一个证据,则是来自阮玉翘的证词,据说当日,阮衡和阮玉翘是劫持了云朔郡主,才得以出逃的,为什么阮衡和阮玉翘不绑架别人,偏偏就绑架郡主呢。”
“而且他们还那么巧,在路上遭遇了埋伏,阮衡被射杀,阮玉翘若非命大,也要送命了,想来也是平阳王急不可耐要杀人灭口,却不想被怀疑到自己身上的手段罢了,如若不信,可以带阮玉翘上殿当庭对质。”
阮玉翘早被孔尚书暗中派人威逼利诱,此时自然是孔尚书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以上殿,不光直言自己与平阳王有合作,是平阳王要求他们绑架祥云郡主脱身的。
“罪女在马车里,就将云朔郡主的捆绑解开了,没想到郡主当场翻脸,将我和哥哥打晕,等我醒来哥哥就已经……呜呜呜。”
在孔尚书和阮玉翘的一番颠倒黑白之下,平阳王竟然成了逼宫造反的主谋,如果不是平阳王就是被诬告的当事人,他自己都快要被孔尚书说服了。
“巧舌如簧,孔尚书可真会胡编乱造啊。”平阳王冷笑。
孔尚书哼道:“王爷觉得无法辩解,是因为臣说的都是事实,否则,王爷怎么不肯将虎符交出来?因为你从一开始,图谋的就是兵权!如今被臣拆穿,还不速速认罪伏法,陛下仁慈,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哈,本王以为孔尚书要说什么呢,原来兜了这么大圈子,图的是本王的兵权,怎么,本王拿着虎符,你害怕了?”
平阳王呵道:“你究竟是担心本王拥兵自重谋害陛下呢,还是你自己畏惧本王的兵马呢,本王还就告诉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虎符,本王还就不交了!”
在朝堂上吵翻后,平阳王谁的眼色都没看,相当桀骜的离开了皇宫,尔后火速携着王妃、夏慕晴、夏明修,和虎符能调动的大军,返回封地。
如此做派,让朝廷大为震惊,不少原本不相信平阳王会谋反的臣子,在孔尚书的鼓动下,也相信平阳王不干净了。
若非做贼心虚,平阳王为什么要跑呢?
平阳王带着污名离开,先前借助在平阳王府与夏慕晴培养感情的陆知宣,很快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但无论是谁,去问陆知宣对平阳王的谋逆是否之情时,陆知宣皆闭口不答。
皇后宫中。
“父亲这次做的很好,只是……既然陆知宣和平阳王也有牵扯,为何不趁此机会,将陆知宣也安上罪名,一网打尽?”
平阳王和陆知宣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若是逼得皇帝将这两个人给处理掉,那对他们以后的谋划进行,益处颇多。
“皇后娘娘,老爷就知道您会有此一问,特意让雀儿向您解释,我们此次构陷平阳王的举动,就已经十分明目张胆了,皇帝之所以没有呵斥我们,明确的表示相信平阳王,不过是因为,皇帝也对平阳王起了疑心。”
皇帝登基时,便十分注意兵权的划分,几乎将能收上来的兵权,全都收了上来,展逸的逼宫,皇帝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将虎符交给平阳王暂时保管调配。
偏偏平阳王拿了虎符乐不思蜀,忘了帝王的多心,不主动将虎符交还回去,皇帝对此自然是不悦的。
若是平阳王识相,主动扔下虎符,念在往昔交情上,皇帝说不定就要驳斥孔尚书,将这些怀疑压下去了。
“谁知道平阳王是个愚蠢的,皇帝分明忌惮着他的兵权,仍带着大军大摇大摆的返回了封地,皇帝若是不把他列为铲除目标,还能铲除谁?有平阳王吸引皇帝的目标,孔家也能轻松些。”
“至于陆知宣……他和平阳王不同,他的来历是个谜,唯有皇帝清楚,更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要离间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很难,稍有妄动,恐怕要先引得皇帝注意咱们,想除掉他,需得另外图谋。”
皇后点点头,疲惫的阖上眼睛:“你去回了父亲,女儿省得,只是希望能加快速度,女儿已经等不及逃离这座精致的,却又充满肮脏权利争夺的囚笼。”
这边算计得正欢,彼时的御书房也没闲着。
皇帝秘召陆知宣进宫。
“知宣,听说你之前为救云朔郡主受了伤,如今已是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