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晴刚给两小只拿好吃的,杨禾就忍不住叭叭叭的说了起来,根本不用夏慕晴问些什么,就让夏慕晴知道了个清楚。
原来杨禾会报名府试,竟然还是夏明修怂恿的,本来金氏只是提了提,杨祺去参加院试,杨禾也读了很久的书了,该去试试考个童生,看看能不能考过。
杨禾还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认为金氏逼他逼得太紧了,不是很情愿,但夏明修听了后,反而激动得跃跃欲试,要陪杨禾一起参加考试,让杨禾感动的不行。
可杨禾不知道的是,夏明修早就决定来考一次试试,碰巧知道杨禾也要考试,才约了一起的。
夏明修原还在发愁要怎么向夏慕晴解释,如今有杨禾替他铺垫了一番,倒是省了他费口舌,模样却装得乖觉:“娘亲,我就想向您证明,我跟杨禾哥哥一样聪明,不比别的孩子差。”
“乖,娘亲从来没觉得你不如别人。”夏慕晴笑眯眯的揉揉夏明修的脑袋,倒真的没追问什么。
夏明修暗暗松了口气:不追究他擅自决定就行,娘亲果然最疼他,最好说话了。
虽然他也想好了推脱的措辞,全都推到亲爹头上,就说是陆知宣挑唆的就好了。
亲爹,就是用来坑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夏慕晴这边气氛其乐融融,可夏茂繁心情却很沉重。
此次院试,他落榜了,但同村的杨祺却考中了秀才,还名列前茅。
现实撕裂了他自命不凡的高傲伪装,被痛击得体无完肤——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在路上看到比自己年轻许多的杨祺被众人簇拥,相互道贺,更觉厌恶:“哼,不就是侥幸考上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一想到自己回家,肯定会被钱氏和街坊四邻围着打听名次,自己又没考上,便觉得很丢脸,索性去了僻静的小巷酒馆,借酒浇愁。
来往酒馆的人鱼龙混杂,根本不会在意这里来了个落榜失意的读书人,都在畅快得聊自己的事情。
“嘿,对了,你们听说了没,平阳王携王妃要到咱们这里来了。”
“不是自从十九年前,王妃生产亏空了身子,平阳王便卸去兵权,带着王妃去封地做逍遥王爷去了吗?就连四年前和亲那么大的事儿,皇帝召平阳王回京主持,平阳王都告病不去,怎么好端端的要来咱们这儿?”
“那些王公贵族怎么想,咱们怎么会知道,不过听有的消息说,似乎和王妃当年丢掉的孩子有关……”
王公贵族,丢了孩子……夏茂繁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被刘氏捡回来的夏慕晴。
“敢问几位兄台,平阳王丢的孩子长什么样啊,怎么突然想到来找孩子了?”
“嗨,这我哪知道啊,我只听说平阳王妃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她的孩子流落到了咱们临川县,千里迢迢跑来寻找,至于要如何验证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我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可能和平阳王妃的闺名有关。”
夏茂繁立即不耻下问:“此话何解?”
“平阳王妃可是京城沈家的名门闺秀,世代书香,闺名除了自己的私交好友,便只会让自己的夫君知道,哪里会宣扬得人尽皆知,可平阳王妃此次出行却将自己的闺名广而告之。”
“甚至还说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她的孩子便会知晓娘亲来寻了,主动前去认亲,我想这平阳王妃怕不是像孩子想疯了,做起了白日梦,平阳王还跟着王妃一起胡闹。”
“不过也是,平阳王宠妻是远近闻名的,王妃因生产坏了身子后,硬是没有纳任何妾室,哪怕没有子嗣也对王妃始终如一,委实令人敬佩,像咱们这些人,若有十天半个月不去青楼寻腥,就浑身不舒服。”
“哈哈哈……”
自嘲的话一出,整个酒馆哄堂大笑,夏茂繁心里装着事儿,配合得笑了两声,付了酒钱便匆匆离开了酒馆。
原来如此,平阳王妃的闺名叫秀秀!和被遗弃的襁褓绣字对上了,原来夏慕晴是平阳王的女儿!
平阳王要来找回女儿,那么他们老夏家作为养育夏慕晴的人家,是不是也会给予嘉奖?
以平阳王的身份地位,随便给引荐个人,不用他考出功名就能加官进爵了吧……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夏茂繁几乎是飞奔得跑回家,钱氏一见他那么兴奋,以为他是考上了,忙吆喝着让刘氏去杀鸡宰羊,好好庆祝一番。
可夏茂繁看到了钱氏,活跃起来的心思反而冷却了下来,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别忙活了,真是,好好的一手牌,全被你给打坏了!”
钱氏和刘氏都使劲磋磨过夏慕晴,若是让夏慕晴给认回去,在平阳王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他别说出人头地了,恐怕一家人都得被发配喽。
这样可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夏茂繁眼珠一转,突然抓过钱氏:“娘,我记得夏新春和夏慕晴年岁差不多大?”
钱氏皱眉:“是啊,儿啊,你突然提她作甚,先给娘说说,你考得怎么样?娘这里还有十几两打点的银子呢,你要用娘都给你。”
“是就好,娘,咱们一家翻身的机会到了!”夏茂繁招呼着刘氏,让她把夏慕晴的那块襁褓拿出来,将平阳王的事情告诉了她们两人。
钱氏惊讶:“原来夏慕晴那贱人是平阳王的女儿!”
“嘘,娘,可不能再叫贱人了,小心被人听了去。”夏茂繁顿了顿,又道:“不过也没关系,我没打算让夏慕晴去认亲,反正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咱们跟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与其让她被平阳王认回去享福,不如便宜咱们自家人。”
钱氏犹豫了一下,要骗的人是王爷,她还是会害怕:“若是咱们欺骗的事儿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杀头啊……”
“娘,放心,儿子会筹谋好的,您就配合我放心吧。”夏茂繁胸有成竹的宽慰她,就等刘氏将襁褓拿来。
可偏偏刘氏此刻一脸心虚后怕的跑过来:“娘、小叔子,那块襁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