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管教嬷嬷是挑三拣四,想要挑出上官荨的毛病,没成想上官荨比她还要熟悉,甚至在反挑出管教嬷嬷的不对。
管教嬷嬷脸一阵青一阵红,张口想要斥责,然而上官荨说的头头是道,并且有理有据,运用了宫内稍有些年份的规矩反问管教嬷嬷,如果管教嬷嬷稍一个不慎,就会中了言语犯上的圈套。
一场下来管教嬷嬷冷汗津津,连话都说不快利索,也就没有功夫再去找上官荨的茬。
见四位管教嬷嬷灰溜溜的走,李敏秋在旁边看的是一脸佩服,“姐姐,你真厉害。”
上官荨哼笑:“她们就是来找麻烦的,对付这些人不必客气。”
李敏秋同意点点头,略带羡慕的眼神看向上官荨,要是换成她自己的话一定没有这个胆量。
小公主的想法都印在脸上,上官荨说:“公主殿下,您是公主,用不着看这些奴婢的眼色,学规矩即使学规矩,如果那些奴婢趁机做别的动作,你大可直接撅了她。”
“这,这行吗?”李敏秋迟疑。
上官荨道:“当然可以。”李敏秋性格温柔,不与人计较,然而这样好的品质却被这些歹毒的奴婢欺负,上官荨看不过去。
见她坚定认真的眼神,李敏秋想了想,最后用力的点点头,谁也不想自己受欺负,要是真的怎么办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好处的话他愿意尝试。
上官荨立即弯了眼睛拍拍她的肩膀,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瞧见门外走进来一位太监。
那太监很是眼熟,正是李承基身边的人。
上官荨有些惊讶,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合适吗?后来想到前两天的事也就释然了。
那位公公笑眯眯的行礼,可比彩雀那个丫头实在多了,不过上官荨自然不会让他行完,太子的人谁敢嘀咕。
公公见上官荨扶起他,笑容更加完美,“杂家见过三公主,上官小姐,杂家奉太子殿下之命有请上官小姐。”
上官荨道:“好。”她转头对一脸好奇的李敏秋说:“公主殿下先回吧,小女先去一趟。”
“好。”李敏秋道,对于太子她还是有一点畏惧的。
那位公公便领着上官荨去往东宫,去时李承基正坐在软榻上,手正执着一枚黑棋子,目光锁在棋盘上顺势在思考下一步。
听闻声音抬头,漆黑的眸子直射过来,上官荨经过几天的“经验”大多已经免疫了,上前便垂首:“小女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基指向她对面的座位:“坐。”
上官荨微愣了一下,从容的坐上去,下意识扫了一眼棋盘,已经分出胜负。
“上官姑娘可会下棋?”
上官荨点头,“略懂一二。”
“那下回可愿意和孤手谈一盘?”
上官荨抬头,见李承基微微勾唇,面容比之前好了许多,带点正常润红,那双眼眸只瞧着自己,乍一看让人恍了心神。
随后上官荨反应过来,不自在的偏过头:“太子殿下邀请岂敢不从。” 她怕李承基再说些什么连忙道:“小女不能多呆,这就为太子殿下医治吧。”
李承基顿了一下,“好。”随后将棋子扔回钵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荨的错觉,她竟然从这个语句当中听出了一点可惜。
连忙甩了甩乱七八糟的想法,再抬头时,李承基已经让太监将棋盘撤下,自发的将右手伸出来让她诊脉。
上官荨伸手,仔细复诊了一番,和她想象的差不多,于是便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工具,一一开始施展。
因为中间隔了一张矮桌,上官荨起初还好一些,但是越往后越不够,她干脆站起来往李承基更加近一些走。
脚踩在软榻上,上官荨为了方便行医半蹲,她袖口一弯,从里面划出了一个玩意儿直线下落,扑的一声落在软绵的垫上。
上官荨低头一瞧,是李承基给的玉佩,正准备捡起来的时候,一双根骨分明略带苍白的手将它捡起来。
上官荨皱眉:“你别动。”
然后她这话语刚落,李承基也将玉佩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孤送你的,你要好好管好。”
上官荨自然知道,这次只是不小心而已,只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就见对方又开始动了,作为大夫见此真的有点着急,眼睁睁的看着李承基将腰上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上官荨:“将玉佩装在这里面就不会丢了。”
上官荨眨眨眼睛,这是送了玉佩还带包装的意思吗?她其实可以自己去配个荷包的,但……好吧,上官荨也有点想要,所以道:“小女谢殿下赏赐。”
话说完后,她接过,然后非常强硬的把李承基固定在他的身侧,一本正经的说:“太子殿下还是少动的好。”
没瞧见身上的针吗?到时候被冻歪了该怎么办?
一阵低沉的笑声缓缓入耳,上官荨弄得有点脸红,因为是在医治,所以整个殿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人,气氛着实有一些不自在。
上官荨正想说什么岔开话题的时候,却听李承基说:“孤的荷包给了你,孤就没有了。”
“?”上官荨疑惑抬头。
李承基微微偏头看向上官荨,道:“上官姑娘可否绣一个荷包给孤呢?”
上官荨:“……”
上官荨无语极了。
她本来就有荷包只是没有装玉佩,现在李承基赏赐给她之后却还要她绣一个还给她?这是什么道理?堂堂太子殿下差一个荷包吗?
像极了在戏耍她。
可是上官荨也不敢有怨言,毕竟人家可是堂堂太子殿下呢,自己只是个丞相之女能说什么呢?
“是。”上官荨应下了,心道还好她陪着公主没有什么事情,在绣荷包的同时还能和公主一起玩耍。
李承基抿着唇淡笑:“那孤就先谢谢上官姑娘了。”
这幅样子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上官荨脸上都是假笑,实则心里面有吐槽。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针灸完毕,上官荨收了针,对方的脸上已经出了汗意,她非常识趣的表示退下。
李承基还是让那位公公送她离开。
这回上官荨算是看清楚了,这位公公是李承基比较相信的人,于是上官荨更加客气。
公公路上说了几句话,上官荨听懂了里面的意思,就是夸她好,李承基经常在他的面前夸自己好。
上官荨忍不住抽抽嘴角,心想是不是所有的太监都会为主子说好话,她可不觉得李承基会夸她,要不然的话干嘛还让她绣荷包给她添麻烦?
送别了公公,上官荨走进殿内,看了看腰间明黄色荷包,上面绣着几只莲花,栩栩如生,既是清雅又是高贵,像李承基一样。
果然是物如其人,上官荨仔细摸了摸上面的绣花,心想要是自己绣的不好那该怎么办?这可是宫廷女工部绣,不过,李承基也不至于缺心眼儿真的带她绣的荷包吧?
翌日,上官荨打着哈欠出来,望着一片华丽的地景,边走边想今天应该做些什么时,突然听到了她的名字,她脚步一顿,疑惑,这里可是钟粹宫,就连她父母也不可能直唤她姓名,上官荨闻声找了找,殿外墙的一条拐路上,几个小宫女背对着她凑头聊天。
“哎,你说这真的假的?”
“我看是真的,你没听这传言,传的有鼻子有眼吗?”
“我觉得也是,我听前面的姐姐说亲眼看到太子殿下身边的公公来请上官荨,你说这还能有假?”
“不会真攀上高枝儿了吧?”
“哎,也不算是高枝儿,毕竟他是丞相之女。”
“可是咱们这只可是后宫,她居然巴巴的跟着太子殿下扯上关系,这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对对对,可不是,白天就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一个女子跟太子殿下走那么近,这不清不楚的,你不怕坏了名声。”
“呵呵,人家可是丞相之女呢,你们也不想一想,人出生多高贵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是说……”
“呵呵呵。”
几个宫女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加入自己的猜想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上官荨站在后面皱眉,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传的这么快?还聚众去说,上官荨总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怒斥了几句,那几个宫里跪在地上微颤颤地这些话全都说了,果然向她猜想的那样,钟粹宫的各个宫女几乎全都在讨论这些事情,这要是没有人放话,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上官荨心想这钟粹宫里面谁和它作对,就只有这个宫殿里的主人——德妃了。怕是昨天的事情被她知晓了,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其实上官荨昨日也有点担忧,但那公公说话让她放心下来,既然李承基能这样喊她过去那必定是有合理理由的。
只是德妃居然抓着不放,想泼一盆脏水在她身上,真是蠢极了。不过这也倒是让上官荨想到,德妃看来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而且也不想要给她的儿子李承奉娶丞相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