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上官荨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萧淑婉和上官晔一起就能出门了,就在这时,丫鬟匆匆跑进房门,喜形于色,手里还捧着一样精美的盒子。
“小姐,这是李小姐送给您的生辰贺礼!”丫鬟说着,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了上官荨的梳妆台上。
上官荨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爹爹和娘都准备好了吗?”
丫鬟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刚刚让我催小姐快一点呢!”
上官荨站起身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丢下了一句,“将那盒子替我好好收着!”
萧淑婉和上官晔已经在门口等着上官荨了,见上官荨出来以后三人一起坐上了马车。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上官荨面对这样的情景,不免有些鼻头一酸,好在她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马车一路向东出了城来到了郊外的湖边,湖中有一座画舫,三人下了马车,正要往那个方向走去,却老远的便听到有人啼哭。
萧淑婉听到这声音,不免询问,“这是怎么了?”
上官荨不想这样美好的气氛被破坏,一边拉着萧淑婉,一边回答,“想必是出了什么事吧,娘,咱们今天就开开心心的,别管其他了。”
萧淑婉始终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在妇女两人的陪同下上去查看。
一个女子穿着孝服跪在地上,地上摊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卖身葬父的字样。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萧淑婉见这女孩子年纪不大,便有些于心不忍上前询问。
听到声音,女子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肤如凝脂,大概是因为太过伤心,所以现在脸上的气色不是太好,不过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一双大眼睛因为流泪也变得水汪汪的,柔柔弱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听到有人询问,女子抬头见一行人穿着不凡,跪行几步上去紧紧扯住上官晔的衣角,“这位老爷!家父去世只剩小女一人,实在没有钱操办才卖身葬父,求您行行好,帮帮我吧!”
上官晔欲言又止,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他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只好问到:“你叫什么?”
这女子眼里燃起希望的光,止住了眼泪回答:“我叫怜萃,这位老爷求你可怜可怜我吧!就把我收了吧!”
怜萃这副模样看的上官晔心里一软,立刻在他手腕虚扶了一把,将他扶起来以后,上官晔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念在你一片孝心,这样吧,这里有些银子,你把事情处理完以后就去找我吧!”
怜萃又惊又喜,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这才拿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上官荨觉得这个决定有点草率,萧淑婉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太好,不过既然上官晔已经做了决定,那他们两个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趁着风光正好,一家三口回了画舫,继续准备接下来的游园。
在湖中绕了一圈,眼看着就临近午饭的时间,一家人准备上岸吃饭,渐渐靠近岸边的时候才发现岸边早就已经有一个女子在那里等候。
“老爷,夫人,家父的后事已经全部处理好了。”怜萃见他们上岸,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看样子都是个乖巧的人。
此刻她已经脱去了孝服,换上一件平时穿的衣服,虽说简陋了一些,但还是难掩她的天生丽质。
上官晔笑着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拍了两下安抚,“你放心吧,等你进了门,我会好好待你的!”
怜萃略带娇羞的点点头,只是身后的萧淑婉面色确实再说不上太好!
上官荨有些看不过去了,说话语气也顺应了一些,“爹,今天不是女儿的生日吗?让人将她送回府,咱们继续玩吧。”
怜萃继续待在这里,大家都没有好心情,上官荨提出这个意见,也是给全了他们的面子。
只不过上官晔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哪用得着那么着急?怜萃既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那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游园!”
怜萃惊喜交加怯生生的抬眼看着上官晔,“真的吗?”
上官晔更是动作亲昵的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膀,“那是当然了,你迟早要进门,都是一家人,一起玩也没什么吧!”
上官荨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冷眼看着怜萃,原本开开心心的一天被弄得两个人都不高兴。
看出来萧淑婉也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上官荨也就失去了游玩的兴致,恹恹的说道,“爹,这风吹的我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上官晔倒是乐得自在,连忙牵着怜萃的手也顾不上落在身后的母女两人,径直上了马车。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不见上官晔的人影了,反倒是上官晔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嬉笑怒骂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上官晔爽朗的哈哈大笑声。
想必上官晔应该是带着怜萃在自己房间,萧淑婉和上官荨吃饭的时候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声音,萧淑婉脸色真的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好不容易晚饭过后,上官荨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本以为会稍微有所收敛,可没想到竟然是彻夜的歌舞。
“你听说了吗,昨天姥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新姨娘呢!”
上官荨刚要打开房门去找萧淑婉,就听见有丫鬟在门外议论,她也停住了动作,屏息凝神听了几句。
另一个丫鬟瞧着周围没什么人,这才小声的回答,“这个女人也真是厉害!昨天一直到今日子时才稍微片刻消停!”
刚刚说话的丫鬟窃窃的小声笑了起来,“这女人也不知道什么开路,别看老爷年纪大了,精力倒是挺旺盛!”
“谁说不是呢,我的房间在偏外面一些,声音我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女人也真是不害臊!我在那听着都脸红呢!”
这话越说越离谱,上官荨冷着一张脸打开房门,两个丫鬟吓了一跳,慌忙跪下来,“小……小姐。”
上官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丫鬟,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花钱请你们来干活,不是请你们来议论主家是非的!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们赶出去。”
两个丫鬟连忙磕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奴婢们不敢了!求您不要赶我们走!”
上官荨本来也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她们一番,既然知道错了,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不过这些话在丫鬟之间这么传来传去,说不定就要传到萧淑婉那里了。
“这件事情你们不允许到处胡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将这话说到夫人的面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官荨警告道。
两个丫鬟连忙称是,慌慌张张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赶紧退了下去。
这样的留言府里传的到处都是,说不定已经传到萧淑婉的耳朵里了,心里有些担心的上官荨片刻都不耽搁,脚步匆忙赶去萧淑婉的院子。
萧淑婉正在吃早饭,一见上官荨立刻喜笑颜开站起身来将她迎进房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还没吃饭吧?现在娘这里吃几口吧?”
上官荨看萧淑婉倒像是个没事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颜欢笑。
“娘,今天我听下人们说……”上官荨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终究还是不太好说明。
萧淑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好像早就知道上官荨打算说什么,“女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在意别人说什么了?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赶紧吃饭吧!”
萧淑婉还非常贴心的帮上官荨盛了一碗粥,上官荨仔细打量萧淑婉好像她真的蛮不在乎的样子。
上官荨担心她这是把情绪全都埋在心里,还是担忧的询问,“娘,你真的没事吗?”
萧淑婉放下手里的东西,郑重地看着上官荨,“女儿,我知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可是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看开了,真的无所谓了。”
上官荨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淑婉,萧淑婉仿佛是看懂了他这一个动作的意思,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自从郭荷月入了府以后,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开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更是满不在意,你娘啊,还没那么想不开!”
萧淑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上官荨也难辨她这话是真是假。
看出来女儿对自己的担心,萧淑婉夹了一些菜放进上官荨的碗里打了个岔,“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了!娘真的没事,赶紧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上官荨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萧淑婉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当做没发生这个事一样,乖巧地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