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荨是担心的模样,李承基轻轻一笑,伸手揽过她的肩头。
“不要再忧虑了,我已经无事了。已经如此多年,即使是疼痛,也早就无法构成折磨了。”
李承基开口安慰道。
上官荨抬眸看李承基的眼睛,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要尽快找到药材,要让李承基从痛苦里脱身。
“一日病情不痊愈,危险便多存在一日,承基,你忍着如此痛苦,且日夜劳累不堪,倘使再不找到药材医治,这……要如何支撑得下去?”
看上官荨的模样忧虑,李承基将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紧紧揽着她的肩头,“我已经无妨,你不必为我忧心了,是死不了的,我也舍不得,倘若就如此离开了,我该不瞑目。我当真是已经无事了,我不愿看你忧伤。”
“与我去找药材吧,我不愿看你如此受折磨。”
上官荨斩钉截铁道。
看着李承基受难,上官荨也是忧心。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李承基看得出来上官荨的坚定,这也让他感觉到温暖。
这时,殿门外有人来报。
上官荨从李承基的怀里脱身,道,“我去看看。”
待到殿门口,上官荨看见来人送来信函,正是来自守着始皇地宫的李承基的人。
上官荨将信函拿好,转身回到了宫殿里,到了床榻一边,与李承基坐回到一起。
“是始皇地宫那边你的人的来信。”
看着李承基,上官荨开口道。
李承基点头,上官荨便将信函拆开,默读其上内容,本是带着愁容的眉眼愈发舒展开来,最终微微抿唇,露出一点笑意。
“信函里说始皇地宫有异象,我们这便动身去吧。”
上官荨欣喜,她瞥见了医治好李承基的希望。
见上官荨如此欣喜,在自己病中照顾悉心,李承基知自己不能让她忧心失望,便坚定的点了头,“好,我与你同行。”
上官荨绽放笑容,伸手握李承基的手,“一定会好的。”上官荨坚定道。
两人在宫殿里收拾好,做好了动身启程的准备。
“你我二人先去往太后住处,将这消息与她说吧。”
收拾妥当后,上官荨对李承基道。
“好,这就同去。”
李承基点头,便揽起上官荨的手臂,两个人一同出了太子宫殿,向太后的住处去了。
上官荨放慢速度,心里到底担忧李承基会不舒服,李承基明白上官荨的心意,在心里暗暗祈求自己将好转。
到了太后的宫殿里,由着宫女的通报,上官荨和李承基两个人便到了太后的面前。
“来了,快快来坐。”
太后伸手招呼道。
就着太后的盛情,上官荨和李承基两个人便到了她的对面坐下。
“太后娘娘,今日来,是向您说明,孙儿与太子妃,将启程去始皇地宫了。”看着太后一瞬的惊诧,李承基继续解释到,“孙儿派在始皇地宫那边的人已经传回消息,始皇地宫已经有了异象,孙儿猜测事情将有变化,便打算与太子妃同行而去。”
“原来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太后明白了李承基和上官荨的来意,点了点头,“好,这是于你有益的事情,哀家自然愿意看你好,希望这次始皇地宫一行,能够为你的病情带来转机。”
太后心里也为李承基而祈愿。
“孙儿谢太后娘娘关切。”李承基开口道。
太后微微一笑,望着李承基和上官荨两个人,“这一路大概也是曲折难测,你们两个人切记要小心,记着顾着安危。”
“孙儿二人定会记着太后娘娘的话。”李承基缓缓道。
上官荨也是颔首,目光里有着温情和坚定,她开口道,“太后娘娘,请您放心,会一路小心,会让殿下脱离折磨的。”
太后和蔼一笑,“哀家信你们,哀家也会为你们两个人求神明庇佑,愿你们平安回来。”
太后关切的对着李承基和上官荨两个人说,每一句叮嘱,都是盼着两个人好。
“是,孙儿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李承基向太后做出了坚决而又让人安心的回答,而后上官荨及李承基给太后娘娘行了礼后,便一同出了太后娘娘的寝宫,朝着皇上的御书房去了。
日光升到温热时,宫殿盛况优然,李承基偏头看向上官荨的眸子,微微一笑。
上官荨知李承基的笑容里有宽慰和坚定,她感觉到李承基握着她的手的力度又加紧些,两人就如此并肩前去,好似能抵过无数波澜风雨。
李承基和上官荨来到御书房之时,皇上身边太监正在御书房守候着,瞧见李承基和上官荨两人便是连忙行了礼:“老奴见过太子,见过太子妃。”
李承基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老太监免礼,给了上官荨一个眼神,上官荨迅速领略了他的意思,赶忙开口与太监询问了一通:“皇上可在?”
太监听言,转头扫了一眼御书房紧紧关闭着的大门,小声的与两人说道:“皇上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折,吩咐除了太子与太子妃娘娘其他人都不准进来,皇上已然等候你二人许久了可莫要让皇上等急了才是啊!”
上官荨点了点头,跟在李承基的身后朝着御书房的大门推门而入。
李承基与上官荨走入御书房内,对着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了一眼跪拜在地上的两人,左手微微抬起对着二人道:“速速平身!”
“谢父皇!”李承基谢过了皇上后,与上官荨两人起身。
皇帝望着李承基的模样,试着在李承基的身上寻得受了风寒的迹象,看他面色有些沧桑模样,到底心里微微一冷,伸手示意道,“承基,你与太子妃且先坐着吧。”
李承基颔首,与上官荨到了一旁坐下。
心里了然皇帝正观察自己模样,李承基面色平和,未露出什么不同,知道皇帝定然会开口询问。
李承基已经做了决定,当皇帝开口问起自己身体之事,他自然会将实情说出来,他不愿看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尤其,这病情让身边之人担忧,上官荨正在其中,他想要让她今后能够安心,至少将希望给她。
“承基,朕听闻你染了风寒,故未到早朝,今日见你脸色亦是不好,可有些好转?”皇帝开口问道。
李承基知皇帝会如此问,他微微偏头看了看上官荨,在一瞬里留下一个释然而温暖的笑,而后看向皇帝,平和的以实话禀报,“父皇,在您派人来询问之时,儿臣是说了谎的,儿臣不愿让父皇为儿臣忧心,而儿臣考量,到底应该将实情说出,不仅对于父皇,乃至江山社稷,都是更好的。”
李承基的语气坚定,让皇帝微微心颤。皇帝见李承基将话说得滴水不漏,也不再追究,只问道,“承基,是要说什么?”
“父皇,”李承基神情从容,“儿臣自儿时起便已经患有心疾,多年折磨缠身,但到底扛下,倘使不到了无法支撑的时候,儿臣定然会为国事鞠躬尽瘁。只是如今诸事繁杂,儿臣亦想要为家国多贡献,想要出行寻得药物,以求得长久为国谋事。”
李承基将实情和心中所想皆与皇帝说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愣,他不曾知李承基竟然有如此顽疾在身。
望着李承基,皇帝心里情绪起伏,他看到的李承基是为国事奔忙谋算精细的东宫太子,却不知会有如此他不知的隐情,半晌后,皇帝开口道,“竟然如此。这么多年,你又是如何将这心疾的消息隐瞒下来?且这心疾可否会影响到来日你对国事的处理,继承大统可会被耽误?”
在皇帝沉默的几秒钟里,李承基心里暗自揣度一番他会如何说,当皇帝开口之际,他反而先愣一瞬,他应该早已知道皇家如此,本不该有何念想。
上官荨默默观察了李承基的情绪起伏,在皇帝与他这样的一番交涉里,上官荨更看得真切这高围帝宫里的错落和无情,那日渐冰凉的人情里,是他必须将自己千锤百炼的决绝。
李承基已然没有太多情绪,只淡淡回答,“父皇,隐瞒心疾是先后让儿臣做的,不愿让父皇为儿臣忧心,故迟迟没有以实情禀告陛下。如今,儿臣想通,需将身体修养到更好,才能为国事尽心,让身边人放心。且心疾并不是无药可医,太子妃自是神医,也有能够医治儿臣的法子,关于继承大统,自然是不会受心疾影响,待到太子妃配出药方相救,儿臣便与常人无异样了。”
听李承基说完,上官荨知自己要为李承基守护住帝王的信任,便紧接着开口坚定道,“陛下,您可放心,太子的心疾并不是不治之症,且臣媳已有法子相医治,只需要取得药材,便可药到病除。太子自有治国理政之能才,待到心疾好转之后,定然会为陛下尽更大的心力。”
上官荨开口做了一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