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之中,李承奉的人搜捕一番无果,一批人很快离开了。蓉娘懒散的靠在窗户那,目送着那群人远离青楼。
床上的上官荨紧紧的靠着李承基,秉着气,耳边嘈杂的脚步声远离之时,才敢正常呼吸。
“行了,出来吧。”蓉娘打着仕女团扇,坐在圆凳上。
李承基掀开被子,拉着上官荨从床上下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上官荨整理好衣摆后,也道:“多谢姑娘!”
蓉娘挑起一缕发丝把玩着,“我可没那个好心,看你们穿着也是非富即贵的,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不然那些人还没走远呢。”
上官荨正色道:“姑娘,你要我们办什么,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一定会帮你实现。”
蓉娘站了起来,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干咳两声道:“我可以不去告发你们,但是你们安全离开之后,要重回青楼为我赎身。”
上官荨与李承基对视一眼,“好,我们答应你。”
蓉娘轻打团扇,娇笑道:“真是爽快,可是奴家应该怎么相信你们呢?”
上官荨解下身上唯一仅存了玉佩,摸了两下上面的纹路,递给了蓉娘,“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玉佩,今天给你,就当做是个信物。五日之后,我若不履行承诺,这枚玉佩就任你处置。”
蓉接过玉佩,透着阳光仔细的端详,色泽通透,触手温热,是块难得的好玉。玉的正身刻着一个“荨”子,上面有兰花环绕。
看着上官荨不舍的眼神不似作假,蓉娘将玉佩收下,“那奴家就信你一信了,若五日之后,还看不到你的身影,奴家就只好把玉佩死当了。”
这玉佩看着就不俗,即使是死当也能换来不少钱财。到时候再加上她积攒的体己,想来即使她不来,也能为自己赎身了。
李承基握紧了上官荨的手,眼中满是不同意。他是知道这枚玉佩的,是萧老将军送给上官荨的,已经陪伴了十几年。
上官荨反握李承基的手,“无妨,只要我们信守承诺,那玉佩会回来的。”
李承基与上官荨趁着青楼白日之时,没有太多人走动,离开青楼。蓉娘靠着窗子,挥挥帕子,冲着他们的背影道:“奴家等着你们回来,为奴家赎身,还奴家自由之身呢!”
蓉娘身边贴身伺候的小丫头,发现她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即使有恩客屡出污言,蓉娘也未与他们计较生气。
那两人气度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随手送出的玉佩都是上上品,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李承奉害怕动作过大,会引起别人的侧目。搜捕一个时辰之后,还未找到他们二人踪迹,李承奉就知道一定是给他们逃了。
只得暗恨,停手在城中搜捕他二人踪迹。张谋士安慰道:“殿下,即使我们计划没有成功,但是也打伤了他们,对我们并无坏处。当前紧要的事,要将今天的痕迹全部抹掉。”
第二日上朝之时,李承基带着伤上了早朝。李承奉见到李承基之后,还乐呵的向他打了个招呼,“太子皇兄,这胳膊是怎么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李承基躲过李承奉过来的手,冷淡道:“劳五皇弟的关心,只是有只狗在对着孤狂吠而已,放心,那条狗是活不长的。”
李承奉僵着笑,宽大袖子中是紧握的拳头,“太子皇兄,有时候可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说不定他就是最后的赢家,你说对吗?”
李承基摇摇头,不赞同道:“五皇弟,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可是它现在已经叫了,你说它是条好狗吗?”
外人看来这对兄弟聊天的驴头不对马嘴,但气氛颇为融洽。真实情况是,两人火药味十足,谁也不会谦让着谁。
上了朝,李承基的位置是最前面,一眼就让皇上看出他受了伤。皇上颇为关心道:“太子,怎么受伤了?”
李承基瞥了眼装作一无所知的李承奉,“回禀父皇,儿臣昨日在楼外楼受的伤。”
皇上手中的探子遍布,当然知道是李承奉宴请李承基去了楼外楼,说要为他践行。
“承奉,你可知道此事?”不到最后一刻,皇上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血脉因为皇位自相残杀。
“回禀父皇,都怪儿臣,都怪儿臣!是儿臣疏忽才让太子皇兄受了伤。”李承奉跪在地上,疼哭流涕。
好像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十分不错,能不能骗得过旁人不知道,不过皇上倒是很吃这招。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作甚!起来说话。”
李承奉起身,对着李承基做了一个深鞠,“太子皇兄,是皇弟的不好,才让你被歹人误伤。”
“父皇,昨日儿臣宴请太子皇兄前往楼外楼,谁知道,儿臣刚和太子皇兄分开,他就被一群歹人追杀。儿臣连夜调查,也未能找到那群歹人究竟是何人!”
皇上心中思量,震怒道:“岂有此理,京都竟然有人敢把算盘打到了太子的头上。朕前脚才命太子出征,后脚太子就遇刺,这是诚心想和朕过不去?查!给朕查!”
李承基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承奉,这件事他做的确实隐蔽。昨日回到东宫,李承基用了自己的人力去搜找李承奉刺杀的证据,却发现一切的痕迹都被李承奉完全抹去。
“父皇,儿臣昨日安全躲开追兵之后,也曾查找过那群刺杀者的线索,儿臣无用,竟然找不到一丝他们存在的痕迹!”
皇上扫了一眼李承基的胳膊,问道:“伤势如何,可会影响出征?”
李承基拍了一下肩,“父皇放心,儿臣只是受了点轻伤,无碍。”
李承奉低着头,将视线悄悄的挪向李承基的胳膊上,昨日明明就看到他的胳膊血流不止,怎么可能受的是轻伤。
“父皇……”
李承奉的话还未全然说出口,就被皇上无意打断,“罢了,下了朝,将朕那里的金疮药拿去,一定要将伤势养好,知道了吗?”
李承奉见到皇上让李承基出征的心意已决,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了,只好放弃游说。
李承基苦于此事没有真确有力的证据,只好按捺住此事,不在去声张。
下了朝,李承基简单的帮助皇上处理了点政事,领了金疮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东宫。
昨日回到东宫才发现,上官荨也受了些伤。好在伤势都不重,结了痂就能好。
上官荨带着伤,在屋内不停的忙碌着,就是想为李承基收拾出些出征用的东西。李承基站在窗外,看着忙内忙外的倩影,心中柔软一片。
这次,又是他害了荨儿,不然她也不用遭到伤害和惊恐。
“回来了?可要吃点东西?今天御膳房送来的糕点我觉得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李承基刚进门,就听到上官荨这连炮珠一般的问话,握住她的柔夷,为她试去额上的汗,“荨儿,快歇歇,你的伤还没好,这些就让宫女们来做吧。”
上官荨柔柔的笑道:“承基,我也想跟着你去上战场。”
李承基轻松愉悦的表情瞬间被严肃所替代,“荨儿,战场之上,刀枪不长眼,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上官荨挺起了小胸脯,“你可不要瞧不起我,我在战场上可以在后方,为受伤的士兵治伤。还有,听说倭寇最擅长使用毒药,有了我,也给你们带了份保障。”
“岳母大人可是同意?萧老将军可同意?丞相大人可同意?”李承基坏笑道。
上官荨胸有成竹道:“这些你放心好了,只要我想去,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你就让我去嘛!”
“让我去,承基,你就让我去吧!”
又是一番的纠缠,上官荨成功的让李承基松了口,点头同意她随夫上战场。
与蓉娘约定的第五日很快就要到了,前两日,蓉娘还会安慰自己。是他们大呼人家的小姐比较忙,没顾上她。
可是日子越往后推迟,蓉娘的脸色就越沉,第五日是直接带不上了笑颜。
上官荨让霞依将装扮成一名男子,带着十余个亲卫出了宫。出宫之后,上官荨第一时间就奔向了蓉娘所在的清月阁。
“哎呦,这位小郎君,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进我们清月阁吧!”妈妈看着上官荨气质高贵,衣着不俗,身后带了数十个侍卫,就知道这是只大肥羊。
上官荨也不废话,直接抛出锭银子,“本少爷也不跟你废话了,让蓉娘来见本公子,本公子要为她赎身。”
妈妈眼疾手快的接了下来,吹了两下,放进袖中。又摩擦了两下手指,为难道:“您要为蓉娘赎身?她可不便宜!”不狠狠敲他一笔,都对不起她这么多年精心的培养。
上官荨拿一叠银票,“你看,这些够吗?”
妈妈的眼都要红了,看着眼前大把的银票,咽了咽口水,“够够够,公子您等着,奴这就让蓉娘跟你走。”真是个傻货,竟然拿那么多银子来赎一个青楼女子,发了,她要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