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紫见宿唐清柔声细语地安慰自己,心里就像是得到了认可一样,还故意转头横了许静一眼,浑身散发着狗仗人势的气息。
宿唐清只顾着皱眉头强行逼迫自己安慰烟紫了,丝毫没有注意到烟紫脸上戏剧般的变化和眼中对许静的炫耀,许静就不一样了,她的眼力好得很,一眼就看出了烟紫脸上表情的意味,瞬间觉得内心五味杂陈。
倒不是许静在伤心失了宿唐清的宠爱,也不是在难过宿唐清居然肯柔声细语的安慰烟紫,而是许静对烟紫的假惺惺和秒变脸的技术感到十分“赞叹”和“佩服”。
“等会儿,就这么放放任烟紫这个戏精去表演,博得宋淮的怜惜,那我不就是在按照烟紫的剧本走的吗,不行,不可能让你得逞!”许静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完美的计划就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俗话说得好,走白莲花的路,让白莲花无路可走,装纯情可怜谁不会啊?“烟紫,你等着,我倒要看看,咱们两个谁的演技更漂亮一些。”许静这么想着,就丢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不管了。
“局势不对,随机应变才是我许静的作风。”许静一边自信满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一边调整了一下心情,也往宿唐清的方向走去。
在走过去的路上,许静已经把情绪和要说的话都酝酿好了,刚刚靠近宿唐清,许静就用一双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宿唐清,将哭未哭的说:“宋淮,我们两个说的话,你到底信谁?”
与烟紫的做作不同,许静走的是故作坚强却又十分惹人怜爱的路线,说完,许静还仰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你是不是不相信阿蔻说的话?”
只见许静眼角泛红,一点晶莹的泪珠悬悬的挂在眼眶,鼻头也染上了一点儿通红,让许静本就千娇百媚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娇弱。
宿唐清一时看的有些失了神,口中柔声安慰烟紫的话也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许静见自己的计谋有效,便更加卖力的表演:“宋淮,阿蔻也不知道平日里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招惹到了烟紫姑娘,也可能是言语不当,冲撞了她。”
说完,许静用手指不动声色地擦去一点泪珠,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儿哽咽:“阿蔻知道自己在府里不招人待见,可是,也犯不着把阿蔻锁在杂物间吧。”
“杂物间里又黑又冷,阿蔻害怕,烟紫姑娘平日里欺负阿蔻,阿蔻也就忍了,并没有跟烟紫姑娘计较那么多,可是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静还故意用一种询问的语气问宿唐清,表演起来丝毫不逊色于烟紫,许静自我感觉良好:“不错,烟紫,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争,不是我说你,你就只会这几招吗?假装被推到,恶人先告状,啧啧,也太俗套了吧?”
虽然心里正在疯狂吐槽烟紫,但是许静的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犹如小兔子一样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由得想心疼她。
烟紫听了许静这一番话,第一个就不同意,也开口反驳许静:“你看到是我干的了吗?如果是我把你锁起来,那跪在地上的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我奉劝你说话之前先想想编造的谎话能不能被你自己圆回来!”
许静轻蔑的瞥了一眼烟紫,不咸不淡的开口到:“哦,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这一点我倒是同意,你在说话之前,确确实实该想想自己说的话是否前后一致。”
宿唐清被夹在烟紫和许静中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是烟紫哭哭啼啼的叫嚣着要自己给她做主,一边是惹人怜惜的许静话里话外在暗示烟紫要害她。
场面之乱,让宿唐清不知道该替谁说话,又该站在那一边,不过······好像不管站在哪一边,另一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宿唐清一脸黑线,要说刚刚宿唐清是耐着性子强行逼迫自己柔声安慰烟紫,那现在宿唐清就是隐忍怒气强行不让自己暴走。
经过了三个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宿唐清现在脸上的表情才是这三个人中间最精彩的,从最开始安慰烟紫的忍耐,再到听许静说话时候的惊讶,最后又到现在的黑脸,只经历了短短三分钟。
“说完了吗?”宿唐清黑着脸问面前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许静就当作是要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就接着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将军府的丫鬟奴婢该管教管教了?”
烟紫听了,也不甘示弱,厉声跟许静争论到:“一个外人罢了,嚣张什么?我跟着将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过你的安逸生活呢!”
“所以你终究只能是侍奉他的奴婢,而我是贵为公主的将,军,夫,人!”许静白了一眼烟紫,故意咬着牙关一字一顿的说。
这时候,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宝刀又开始翻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跟暗箭吐槽:“暗箭你看看,要说将军有福气吧,可这样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实在是憋屈;要说将军没有福气吧,又有两个女人愿意为了他争风吃醋,啧啧。”
“要怎么说呢,其实我还挺羡慕的,不过要是天天这样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听她们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斗嘴诉苦,那我也受不了。”宝刀一边吐槽,一边摇晃着暗箭的胳膊,试图把暗箭也给拉进自己的吐槽队伍中。
“嘘,噤声!小心被将军听到,打你军棍。”暗箭轻飘飘地拿惩罚吓唬宝刀,可是宝刀才不怕呢,他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宿唐清才分不出心来惩罚自己呢。
于是宝刀接着说:“你看,你快看嘛,你觉得烟紫跟夫人,那个更漂亮一些?”宝刀打了一下暗箭,不等暗箭说话,就又自言自语起来:
“我觉得夫人更好看一样,我没有对夫人不敬啊,不信你看嘛,烟紫虽然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是跟夫人比起来,总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你懂吧,没有夫人那种贵气。”
宝刀说的倒也没错,毕竟许静穿越的这个人是公主,自小养尊处优的,自然自带气场,和烟紫比起来,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暗箭听着宝刀喋喋不休的吐槽,本想参与几句,可是转眼看到了宿唐清乌云密布的脸色,就感到十分无奈,只好小声地提醒宝刀:“将军生气了,你最好先别说话。不然我刚刚可就不是在吓唬你了。”
宝刀听了暗箭的话,抬眼看了看宿唐清,发现宿唐清脸上果然已经阴沉起来,现在宿唐清的目光里带上了一分讥笑四分怒意和五分的不耐烦,好一个霸道总裁般的生气!
其实宿唐清现在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压力,毕竟他要同时面对两个戏精,而且这两个戏精的演技还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十分的好,变脸技术犹如川剧表演。
“······”
宿唐清的头开始痛了起来,一看到眼前的烟紫和许静,宿唐清就感到一阵无力感,可是他又不能逃跑,这两个戏精还是需要自己来亲自解决。
烟紫和许静两个人剑拔弩张,双方怒视的眼神简直要在空气里打出几点火花一样,谁也不肯避让,谁也不肯示弱。
说话间,许静已经又换上了一脸委屈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宿唐清替她做主一般。
烟紫看到许静也委屈起来,还说出了自己把她关在杂物间的事情,不禁心里一阵气愤,恨不得现在立马就把许静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烟紫碍于身份和宿唐清的在场,又不能明显的表露出自己的愤怒,只好不露声色的暗示许静收敛一些:“将军夫人不会这么小气吧,找不到那个丫鬟的背后主使,就要把这碗脏水往我身上泼呀?要不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许静听出了烟紫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才不肯就这样放过烟紫,于是不去理会烟紫,而是继续装白莲花,对宿唐清诉苦:“宋淮,你说句话啊,你到底是我的丈夫,还是这个奴婢的丈夫?难道堂堂南朝战神将军,连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许静步步紧逼,宿唐清终于肯有所表示了,听到许静讽刺自己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再加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止境的争斗和互相泼脏水,宿唐清实在是有些生气,他忍无可忍。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宿唐清怒吼一声,强行把吵得不可开交的烟紫和许静分开,烟紫和许静都是极有眼色的人,见到宿唐清发怒了,就都乖乖的闭了嘴。
“吵什么吵,有理不在声高,能不能一个一个好好的说话?我长了几只耳朵,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等着给你们两个解决问题的吗?整天你诬陷我我诬陷你的,我看你们两个是都太闲了,才会整天给我整这种幺蛾子出来!”
宿唐清气极了,一股脑儿的把心里憋着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一下子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得不敢说话了。
看到他这幅怒发冲冠的样子,烟紫和许静也终于都有所收敛,转而开始一个一个的说自己哪哪委屈了,哪哪被诬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