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一脸疑惑,并不懂为什么宿唐清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心想:“我顶多就是来厨房偷偷吃东西,退一万步,就算宋淮真的怀疑我跟楚慕歌有染,那也不可能用这种表情看我吧?怎么感觉像是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虽然心里感到疑惑,但是许静可不会只因为这样,就默认自己和楚慕歌有染,女孩子家的清白声誉,能就这么被毁了吗?
看着宿唐清一脸愤怒再转为鄙夷,许静打心底里笃定宿唐清肯定是认为自己确确实实和楚慕歌半夜私会,想到这里,许静心里一阵恼怒,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受这个气呢。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烟紫乱说的那个样子,你肯定都听出来了,烟紫就是在落井下石,难道她信口胡诌的话你也要相信吗?”
许静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试图再次和楚慕歌划清界限,可是她没有想到宿唐清根本就不在意她在说什么,不仅没有回应她的话,甚至脸上鄙夷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看到宿唐清脸上的表情变化,许静更加急了,连忙再次开口:“我都说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才不会如此不守妇道,而且,半夜与别人私会更加不可能!”
许静的歇斯底里和宿唐清的淡然处之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宿唐清还是不相信,许静顿时感到一股无力感,但是不肯就这样被迫扣上“半夜私会”的帽子,于是许静更加激动了,一边跺着脚,一边提高了声调:
“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我没有半夜跟楚慕歌私会,之前的都是误会!”
说到激动处,许静口不择言地就扯到了自己的王朝:“我到南朝是以和亲的形式,目的也是能让两国交好,所以本着这样的目的,我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我也不可能去做跟别人有染的事情!”
说完,许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可见她的心里有多么愤怒和不甘,没想到许静都这么激动了,宿唐清听了许静的话,居然还是不为所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许静,气氛突然沉默了几秒。
突然,宿唐清开口打破了沉默,面对着眼前情绪激动的许静,宿唐清冷不丁的反问到:“呵呵,你就算是为了你的国家,也不会做出跟别人有染的事?所以,你就为了你的国家,来我们南朝当卧底?”
宿唐清一番话说完,眼神仿佛像是利刃一般,要将许静全身上下剐个血肉模糊,好好将她的小心思全都看个透彻。
许静听完,愣了一下,心理活动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在缓慢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许静突然就明白了宿唐清的意思。
不知为何,许静浑身上下寒毛直竖,冷汗霎时间就全部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直觉告诉许静,这次的事情仿佛另有隐情,并不单单至只是“半夜私会”这么简单。
为了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许静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突然有个仆人进来告诉宿唐清了几句话,自己耳朵尖,听到了“院子有人出入”这几个字。
许静吞了一下口水,结合刚刚的事情,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她全都知道了,现在所有的矛盾都汇聚到了一起,原来宿唐清并不是怀疑许静真的跟楚慕歌有染并且深夜私会,而是怀疑许静背地里暗自通敌!
许静眼睛飘忽不定,大脑疯狂转动:“对啊,楚慕歌本身就是宋淮的多年好友,两个人又是同处一个军营,楚慕歌本身就是宋淮那边的人,再怎么样,宋淮是肯定知道楚慕歌的为人的。”
想到这里,许静的眼睛忍不住睁大了一些,心里对自己说:“既然如此,那宋淮又怎么会不相信楚慕歌说的话呢?既然清楚楚慕歌的为人,知道楚慕歌绝对不会是暗地里通敌的那个人。”
“所以,宋淮是在怀疑我,怀疑我的故乡派来的间谍在跟我通信!”许静想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但是她又怀着一丝侥幸心,暗自安慰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万一是我想多了呢?”
宿唐清看着许静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内心对许静的行为是嗤之以鼻,不想再跟面前的人说一句话,但是等了许久,不见许静有什么反应,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直变化,话却是不说一句。
宿唐清觉得许静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在这里跟自己装傻充愣,又想到自己作为南朝战神将军,自家府里居然出现了一个通敌的卧底,瞬间感觉“战神将军”这个名号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想到这里,宿唐清自然是一阵怒火,勃然大怒:“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觉得这件事只是单单的半夜私会这么简单?本以为作为和亲公主,到了敌国你会老实一点儿,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将军夫人,没想到。”
宿唐清瞪着许静,两只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没想到你居然刀尖上起舞,仗着将军夫人这个位子的便利,暗地里给自己的故乡通风报信!”
“你可知,这在南朝算得上是通敌叛国之罪!你又恰恰是那敌国皇帝之女,简直就是罪加一等!此事一经确定,不仅你要受到严惩,就连这整个将军府,也要被你这个奸细拖下泥潭!”
宿唐清越说越激动,仿佛许静真的就是通敌报信的卧底一般,发怒的样子把许静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话,可是许静心里又不甘于就这样被冤枉,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出口反驳宿唐清: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通敌不通敌的?”许静还在垂死挣扎,试图利用装糊涂这一招来蒙混过关,可惜宿唐清心里认定了就是许静在背地里私通敌国,与间谍通信,所以现在就算许静装傻充愣,宿唐清也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你以为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就会放过你了吗?不可能,现在你最可疑,所以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宿唐清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许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信任的气息。
许静无语,本身自己就没有通敌,也没有跟楚慕歌半夜私会,现在倒好,宿唐清这个表情和语气,就好像这两件事她都做了一样。
许静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虽然不甘心就这样被冤枉,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设么,都是无济于事,宿唐清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己说的任何话。
“不对,这个时候,话一向最多的楚慕歌怎么不发一言?刚刚在酒窖的时候,楚慕歌不是还一直安慰我吗?虽然他安慰的方式我很不喜欢。”许静脑子里越是在要紧关头,冒出来的越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
由于太惊慌失措,许静强作镇定,开始分析起来:“对,为什么不怀疑楚慕歌?他真的只是来将军府偷酒喝的吗?作为多年好友兼军中战友,宋淮真的会小气到连一坛好酒都不肯和楚慕歌分享?”
事情不对!许静心中一凛,立马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脸震惊抬头看向楚慕歌,没想到一直吊儿郎当心不在焉的楚慕歌这个时候居然正经了起来,往日里嬉笑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楚慕歌对上了许静的目光,终于开口了,他语气凝重的解释到:“好吧,其实我不是来将军府酒窖偷酒喝的,我是白天的时候接到了一封密报。”
楚慕歌不再去看许静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密报说,今晚会有人在将军府私通敌国间谍,怕是要把国之机密泄露出去,所以我才半夜三更来将军府,不然这个时间段,在自己家的床上睡大觉不好吗?”
许静仍是一脸震惊,没有忍住,就开口询问:“那你为什么会在酒窖?难道私通敌国间谍的那个人约好了在酒窖见面吗?”
这一点许静想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巧,还正好就挑在自己半夜肚子饿了去找吃的时候,说有人私通敌国间谍。
楚慕歌听到许静问话,居然一脸羞涩的回答:“好吧,我承认,我在将军府潜伏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闲得无聊,就想去酒窖拿几坛酒喝,这不过分吧?”
说完,楚慕歌还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许静,满脸写着“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许静无奈扶额,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见许静一脸无奈,楚慕歌就主动解释:“哎呀,真的只是去酒窖偷几坛酒喝,怎么会撞见你,我也不知道嘛。谁知道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出来乱转悠要干什么嘛。”
楚慕歌说完,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企图得到许静的谅解,可是许静现在没心思跟楚慕歌闹,要知道,她自己现在可是深陷泥潭。
这时,楚慕歌又突然收起了刚刚那副无辜的模样,也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质问许静:“对了,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莫非真的是你……”
“私通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