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失守的严重性陆之时心里不是没有数的,在连夜思考一翻后,陆之时决定立刻将消息通知宋淮。
又让自己身边的手下快马加鞭,将自己在此地所见所看,都禀报给朝廷,毕竟这事情事关重大,肯定会让朝廷有所察觉,提前禀报反而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隐瞒消息不报,可是大罪。
“来人。”陆之时将两封密件写好,叫喊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两名黑衣男子推门单膝跪下。
陆之时神色凝重,仔细将密件分别交给两人,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在天亮前给我送到,听明白吗?”
“是!”响亮的应答。
黑衣人收好密件,便转身趁着黑夜的掩饰,快马加鞭离开。
陆之时看着离去的两人,沉下脸色想,这件事情,最怕的就是连累了宋淮。
半夜,陆之时睡不着,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便连夜起身,叫上属下,又去查看粮食失踪时候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夜,火把燃烧到天明。
夜间走动的兵马闹得不少百姓惶恐不安。
这时,夜色匆匆,一个女子衣衫褴褛的跑了出来,冲撞到陆之时马下。
“大胆!”突入起来的一幕,将护卫吓得刀都拔了出来。
唰唰唰——
火光映照着刀柄的锋芒,杀气重重。
吓得地面的女子大喊一声:“别杀我别杀我!”
“等一下。”陆之时皱眉示意手下别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如此衣不蔽体出现,成何体统!”陆之时一边说着,一边将自身的外袍脱下,扔到女子身上。
女子捂住脸哭泣,跪地猛磕头:“大人,请您救救小女。”
护卫们,面面相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陆之时若有所思,望向女子跑来的方向,几个穿着下人衣服的男人怒吼着:“人呢?怎么看不见了。”
“好像在前面。”
“我看到了,在前面。”
说完,那群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然而,他们瞧见被护卫护在中间,骑在马上的陆之时,吓得连忙跪下。
这位大人来的时候风驰雷电找召见所有官员,大张旗鼓的出现,城内只要有些能耐的,都知道这位大人是惹不得的。
“怎么回事?”陆之时问。
女子叫喊道:“大人,我叫曹翠屏,是曹家村的人,是被他们抢掠回去,求大人救救小女啊。”
说着,女子爬到了陆之时马下。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陆之时冷眼扫向那群下人。
那群人吓得的噤若寒蝉,带头的那个下人一头冷汗的赔笑,说:“大人,请您听小的解释,这位姑娘是我们老爷花钱娶得七姨娘,这都是你情我愿,这怎么能说是强娶呢……”
女子满脸震惊,怒吼:“你胡说,我爹娘不会将我卖给你们的,你胡说。”
似乎是怕陆之时不行,那下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小心翼翼的递给陆之时的护卫,再转角给陆之时。
陆之时冷眼看了下,发现确实是花钱买的姨娘,然而下一秒,陆之时冷笑:“如今这里闹饥荒,你们却还有钱财购买姨娘,想必府中是不缺粮食的。”
那位下人脸色大变,连忙跪下:“这、这——
陆之时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那就到你们府中去看看吧。”
那为下人一脸惨白的跌坐在地。
完了,要是被这位大人发现府中收割的粮食,必定会招来灭顶之灾,甚至被扣上罪名啊。
“你也随我去吧。”陆之时指的,正是失魂落魄的曹翠萍。
曹翠萍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似乎还没从自己被卖的打击回神,惨白着脸问:“多少银子?”
那下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说:“银子?没用银子,老爷是花了一担粮食换了你。”
曹翠萍跌倒在地,一脸绝望,像个疯子般的又哭又笑。
陆之时嗤笑一声:“看来你们府中,还藏了不少哪……”
下人心如死灰,只差自打嘴巴。
“还不走?”护卫推搡着那群下人,明晃晃的大刀,让他们不敢有一丝反抗。
……
月亮悬挂夜空,乌云飘过。
一个密林深处,树叶被月光投影而下,张牙舞爪的树枝在夜色下更显獠牙。
一群黑衣人将刚抢来的粮食藏到一个秘密洞窟,他们一伙围在一起,商议这如何处理这堆粮食。
“这天,会不会下雨啊?”黑衣人说。
“别说有的没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些粮食。”
“怎么处理?直接毁了不就完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说。
“毁?怎么毁?这么大批粮食,偷偷搬运就已经很困难,更何况现在如果点火烧毁了粮食,我们就会被陆之时发现。”另一个黑衣人不赞同的说。
“我说不如这样,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陆之时拉下马,这匹粮食藏在这里陆之时根本不可能找到,等时间一长,陆之时无法完成这次朝廷派下的任务,肯定会受到重罚。”
“虽然说是为了陷害陆之时,可这些粮食一旦烧毁……”其中一个黑衣人犹豫。
他们面面相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终决定还是只把粮食藏好,而不烧毁。
决定好后事宜,他们趁着夜色的掩饰,搬来石头将洞口封住,用树枝布置了掩体,这样更不会让人发现了
但为了更好的嫁祸陆之时,他们还要做的事情是伪造陆之时把粮食偷偷运到敌国假装被抢,将消息传递散播到皇城。
另一份密件,就传给主子那边,交代事情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办妥了。
深夜的另一头。
宰相府中,李知书也受到了加急的密件,说计划进行的非常成功,看着信中写的内容,李知书自交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将信烧毁。
身旁的手下瞧见主子这般开心,想必事情是让主子非常满意的,只是知道是何事。
“还有一天啊。”李知书喃喃自语。
“主子,我们真要这么做?”手下忍不住问。
李知书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摆,笑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属下不敢!”手下吓得连忙跪下。
李知书举起酒杯,酒水倒映着夜空的月亮,也倒映出李知书兴味盎然的眸子:“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倒想要看看,他是如何解决的。”
他跟宋淮并非仇敌,但身为宰相,有些事情经过皇上的暗示,还是要重视一翻,无论在任何时期,功高震主这件事情,不知道宿唐清明不明白?
翌日清晨,阳光初见。
“陆之时通敌叛国,竟然将粮食偷偷运到了敌军。”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就闹得满城风雨。
甚至好些曾经跟陆之时打交道的,都撇清关系。
为的就是怕陆之时真的成为了叛敌的罪人,凡是跟陆之时关系亲密的,免不了惹得一身骚。
而陆之时是宿唐清的人,这件事情散播出来后,宿唐清已经提前收到了密件带回的消息。
陆之时通敌叛国的谣言传的满城皆知,并且形势越发严重,散步谣言之人似乎就是为了坑宿唐清一把
宿唐清看着陆之时传递的消息,大概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将脏水也撒到他身上,并且将陆之时弄死,最重要的是,朝廷忌讳他,想要打压他的权利。
但皇宫那边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怕是这间事情,是宫中之人,默默允许的。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宿唐清抬眸看过去,冷峻的眉峰看过去,想是那个人敢这般没规矩。
楚慕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脸色略有些严重的将信件递给了他:“这是陆之时传来的消息。”
宿唐清看见楚慕歌转身就坐到旁边,倒了一杯茶,接过密件看了一眼,便放回去说:“我早已知晓。
楚慕歌完全不客气的举起杯子,喝一口说:“啧啧啧,你倒得茶水,果然香甜可口。”随即又感叹一句:“看来你也料事如神,早就猜到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走这一步棋子。”宿唐清指的是李知书的动作
楚慕歌也是很佩服李知书,这是想要最砍掉宿唐清的左膀右臂,下手真够狠。
宿唐清抬眸问:“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样?
楚慕歌拍胸口,一脸自豪:“那是,我办事,你放心。”
宿唐清抬眸,唇瓣扬起笑容:“那就瞧着,看鹿死谁手。
想到这里,宿唐清冷笑一声。
“来人。”宿唐清话音落下,黑衣人单膝跪地现身。
“将消息给我带回去。”宿唐清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密件递给手下
“是。”接过密件,黑衣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开。
宿唐清站在窗户旁,看着树叶飘落在湖中,陷入沉思。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而且牵连广泛,若不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算计,宿唐清肯定不信。
而且能想到这种办法,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捉不到马脚,想来也只有朝廷哪一位。
“接下来,该如何做?”楚慕歌?
这夜,宿唐清跟楚慕歌在书房密谈到天明。